“孟兄?”孟林似乎对长瑜的称呼方式颇有些不屑道:“你还当我们是兄弟吗?”
长瑜有些头疼地看了看孟林,以往儒雅万分的书生今日却是尖酸起来了。
“孟兄,先听听宁兄的解释吧。”韩玉竹相对而言,倒是沉着得多。
长瑜看着被韩玉竹拉着坐下的孟林,虽说因为韩玉竹的话脸色微霁了几分,却还是颇为脸色难看地对着长瑜。
“你们是为了左相的事情而来?”长瑜说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我也很意外。”
“宁绎!”韩玉竹也有些脸色不对地看向长瑜,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孟林打断道:“你竟然还要在我们面前装傻,蒲家村一案是你接下来的。”
长瑜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知道,难道你们是怪我接了蒲家村的案子?”
韩玉竹微微地摇了摇头:“蒲家村的案子我们并不怪你,只是左相告老还乡一事?”
“如今少了左相,你是不是觉得那你就可以平步青云咯。”孟林冷笑了一声道。
“我宁绎从来都不是贪图名利之人。”长瑜倒是也有些不悦道:“我也未曾想到左相做事如此决绝,却是我思虑不当。”
“此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玉竹倒是有些云里雾里,说道。
长瑜看了看似乎也愿意听他说话的两人,开始娓娓道来,终于看到孟林的脸色好了很多。
“原来是这样。”韩玉竹叹了一口气:“我们一直以为是你以蒲家村的案子威胁了左相。”
长瑜皱起了眉:“你们与我相识已不是一日两日,我宁绎怎会是那种卑鄙小人。”
韩玉竹看着长瑜,安慰道:”你也不要生气,我们自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是最近你与闫家小姐、云岚公主之间的关系已是一个大家都在猜的谜语,左相一事之后,不免有些话猜测你是或许是想享受齐人之福。”
“齐人之福?”长瑜有些惊异地一笑。
“朝中已经传言,上官大人告老还乡是说你才是最合适的左相。”孟林终于开了口,却还是有些疑心道。
“既然只是传言,那就一定要将帽子扣到我的头上。”长瑜看着孟林说道。
“孟兄,我看宁兄并没有其他意思。“韩玉竹说道:“蒲家村一事,若是告到你这,你会因为左相的关系就避而不接吗?”
“我····”孟林看了一眼长瑜,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天地正义,岂会因为人情而变。”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责怪宁绎呢?”韩玉竹劝说道。
孟林皱起了眉,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长瑜后,转身就走:”可是,若是他亲自处理。或许上官大人也不会告老还乡。”
韩玉竹看着孟林,忍不住站起身来喊道:“孟林!”可是也只是换来一个冷酷的背影。
“你不要怪他。”韩玉竹转过身来,替孟林解释道:“上官大人对他颇有恩情,而他也一直把上官大人当做父亲一般敬重,如今出了这样突然的事情,他难免难以接受。”
“我倒是没有想到孟兄和上官大人有这样的深厚关系。”长瑜说道。
韩玉竹慢慢地坐下来,叹了一口气地开始说道:“孟家其实是世代书香门第,可是到了孟林的祖父却因为作诗映射当朝政令而受到迫害,并且牵连了整个孟家。直到孟林上京赶考之时,还因为此事而差点难以中第,幸亏邓深邓大人慧眼识才,请求了上官大人后将他保了下来。并且之后上官大人力主出了反对文字狱的政令。”
韩玉竹看向长瑜,继续说道:“所以上官大人的确是个好官,他不仅对于孟林有提拔之恩,对于全天下的文士都有大恩。”
长瑜点了点头,心中的愧疚之情不由得加深,不仅仅是为之前对上官庭的误解,更是对自己行事的方式的不当心有歉疚。
看来,她应该想个办法将上官庭留下来。断然不该让她因为个人的利益而让盛朝失去如此好的一名官员。
只是还没有等她有机会去找上官庭,一道圣旨便将她宣到了宫中。
长瑜跟着吴公公往大殿走,已是晚霞满天的时刻,整座皇城都被笼罩在一种混杂着绯红的金黄色中。朱红色的宫墙瓦逐渐地把夕阳拉长,显出一片了无人烟的空旷与肃穆。
“吴公公,皇上今日的心情如何?”长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