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江小鱼平静冷淡的样子还有着几分唬人。可万柯摇的年纪都能当他父亲，一眼便看穿了这人皮下的些许局促。他心里诧异，想着这种性格的人都能做警察吗？一点也不强势，专业性也不太行的样子。
“不是该问江警官想要了解什么吗？”万柯摇点了根烟坐在江小鱼对面。
江小鱼不抽烟，也不喜欢烟。但他熟悉的人几乎都抽烟，金戈陆挽晖和燕飞浪这三人凑在一块腾云驾雾都能升仙不提，就连亱莲，也偶尔会抽一些。
他从未接触过这么霸道呛人的烟味，他掩着鼻子稍稍咳了下，不太自然地说：“我想了解一下贵公司员工蒋飞的人际关系。”
万柯摇是个霸道急躁的性子，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也懒得管人死活，更别说在意自己的烟味是不是呛到了别人。可或许是这人与那人太过相似，他的脑海中不经意就想起了那人被烟呛到泪水涟涟却还要过来骂他。
他灭了烟，突然没了交谈的兴致：“当然可以，我让人配合你工作。”他说完便起身走了，两人相处的时间拢共加起也不过十分钟。
等到剩下自己一人时，江小鱼这才悄悄放松了身子，露出些不知所谓来。
莫名其妙的人……
好在万柯摇的举动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确实有人来配合江小鱼工作了。在男人离开后，很快就有几位工作人员前来接待，引着江小鱼去了一间小会议室。
在那里，江小鱼见到了几位与蒋飞关系较近的员工，其中就有蒋飞的徒弟和手下的艺人。江小鱼逐一询问了他们蒋飞生前的情况，包括最近的工作安排、人际关系、情绪状态等。
几人对蒋飞的评价都比较正面，称他手腕了得，专业性很强，虽然偶尔会对艺人发脾气，但总体来说还算好相处。至于他生前是否有和其他人发生过激烈矛盾，大家似乎都持否定态度，表示并不知情。
问询都是一对一，轮到最后一个蒋飞的徒弟时，江小鱼问：“蒋飞与赵鹏的关系如何？”
蒋飞徒弟有些犹豫该不该说，毕竟蒋飞死了，他现在在赵鹏手下做事，要是被赵鹏知道他说了他的不好……
“请如实配合警方工作。”江小鱼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叙述。
或许是因为这个警官的样貌过好，碧绿的眸子如森林般让人心生好感，蒋飞徒弟放松了些压低声音说：“他俩前段时间刚吵过一架。公司前段时间签了个苗子，本想让赵鹏带的，结果那苗子主动倒戈非要让蒋飞带。本来艺人在公司的经纪人安排上根本没有选择余地，但那个苗子资质不错，公司便允了，赵鹏就觉得是师父故意抢他资源，两人在公司里大吵了一架。”
江小鱼思索了下，接着问：“你认识洛溪吗？”
蒋飞徒弟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师父有恋人吗？”
听到这里蒋飞徒弟脸色有些尴尬：“师父……私生活挺乱的，交往的人应该没有，但他手下好几个艺人和他有那啥……”
他没说得太露骨，江小鱼理解了，心里唾弃蒋飞的这种行为。原来不是脚踏两条船，而是八爪鱼。
可怜洛溪不仅被当备胎，还被偷了作曲喂给他人。
经过几个小时的问询，江小鱼终于和最后一名证人沟通完毕。接着，他与万氏寰宇的人力资源部和法律事务部进行了正式的会谈，完成必要的程序后，才离开了万氏大楼。
外头又下了雨，江小鱼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隔了这么久张庞庞竟然都没回自己信息。
他直觉不对，给办案处打了电话问人回来了没。得知张庞庞一天都没在办案处露面，他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思考太多，和金戈打了个报告便决定去找人。
第043章拯救张庞庞
杨菓不愧是新晋顶流男明星，住得地方虽不如墨兰府那样寸土寸金，却也是松市最奢靡的商业圈之一。
江小鱼悄无声息地掩在杨菓家的别墅门口。天黑，这就显出了他的优势来，宛若一块完美融入黑夜的醇黑巧克力球。
面前的别墅不大，是个联排。他绕了一圈，从屋前的一棵树上跳进了院子里，落地屏声敛息，他夹着尾巴小贼一般开始找进屋的地方。
从一小窗进去，江小鱼小心避开亮光处，寻着家具的阴影细细藏好。
有声响起：“成了吗？”
杨菓像是刚洗完澡，穿着丝质浴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人通电话。
“搞什么……”他貌似不耐，坐起身咬着嘴唇说：“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想办法搞定亱莲。”
“你管我要怎么做？”他语气厌烦：“你只是一个经纪人，摆正自己的位置，真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了？以为没了蒋飞我就能看得上你？”
江小鱼闻言耳朵一竖，聚精会神地盯着人。
杨菓心下微觉异常，握着电话的手顿了一下，道：“不说了，我挂了。”他起身四处转着瞧了瞧，没找见人这才缓了眉头皱起的弧度自言自语道：“是我想多了？总感觉有东西在看我。”说完他踢踏着拖鞋进了电梯。
江小鱼一动不动待在原地，目视着电梯灯往上去了。过了几分钟，江小鱼觉得侧身一阵凉意，他团紧身子，将自己牢牢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瞳孔几乎成了一条缝。
杨菓手里提着一个高尔夫球杆，不知从哪竟又回到了客厅里。他提着球杆挑起一些家居的帘子在瞧，找了好一会真的没有发现，随后撇了下嘴说：“好吧，看来的确是我多心了。”他将杆子丢在地上，转身打着哈欠道：“去陪地下室里的小可爱玩玩吧。”
对方的身影虽已消失，但江小鱼仍不敢贸然探头。他小心翼翼地转动视角，从掩体的缝隙中观察情况，屋里寂静，使得他能听见细微的声响，有很轻的脚步声转回了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