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时,陶桃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变得水汪汪的,豆大的晶莹泪珠串线落下。
小家伙双手紧紧抓着方婉秋的衣服袖口,红着眼睛抽噎道:“哥哥……哥哥一定很难过。”
“哎哟,桃桃别哭。”方婉秋赶忙抽出张纸巾给她擦掉眼泪。
这小家伙天生共情能力就强。
还记得三岁那会儿,花园里有一株她自己亲自浇水施过肥的玫瑰花枯萎了,她都趴在草地上不肯走,难过了好久。
陶桃吸了吸鼻子,稍稍止住了眼泪,她认真地保证道:“妈妈,我会乖乖的,绝对不会闹哥哥。”
在陶桃心里,言隽哥哥已经比玫瑰花还要脆弱需要保护了。
“好,我们桃桃最乖了。”方婉秋欣慰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下午就让阿姨在家陪你,妈妈一会儿也要赶过去,我们大概晚上就会回来了。”
陶桃紧张道:“那哥哥也会回来吗?”
方婉秋道:“会,爸爸妈妈会把哥哥一起带回来的。”
得到这句保证,陶桃才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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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秋离开没多久,一晃眼天就黑了。
客厅的电视机没打开,屋子里显得有些安静。
“桃桃快进来,晚上风大,不可以在大门口站着了哦。”
保姆阿姨走过去牵起她,顺便把大门给关了起来。
这一个下午,陶桃时不时就跑到大门口往外看,盼着爸爸妈妈和哥哥早点回来。
不能再去门口等,陶桃只好踩上沙发,整个人趴到沙发靠背那儿看向落地窗外,不时还踮起脚来。
阿姨打趣道:“我们桃桃要变成长颈鹿啦。”
长颈鹿?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陶桃跳下沙发就往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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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维国的葬礼低调简单,到访的亲友也只有寥寥几个。
其余的大都是为了避嫌,更害怕惹祸上身。
许维国死前备受非议,冒着风险到访的这几位都在惋惜。
也有许多人盼着他死,盼着以他一条命掩盖背后的阴谋暗局。
可在许言隽眼里,父亲依旧是那位慈祥和蔼的父亲。
世人对再多他的抨击和唾骂也无法撼动他心中父亲的模样。
看着上面灰白的遗像,看着父亲温和的笑容。
少年慢慢弯下背脊,一滴清泪无声滑落。
葬礼全权由陶敬山照应,他的眼眶同样通红。
“老许,想当年咱们一起下乡遇到大洪水,我被冲到了河里,所有人都说我必死无疑,只有你一头扎进湍急的河流里,从阎王爷手里硬生生把我抢了回来,老弟一直记得你的恩情,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凉透了。”
说着,陶敬山忍不住泪目哽咽,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
“老哥,我知道你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言隽,你尽管放心,我会把他当做亲儿子栽培,婉秋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温善,也会照顾孩子,桃桃出生时你见过,小家伙现在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很喜欢言隽,我家里人口简单……”
许言隽跪在蒲团上,面前纸钱烧成灰烬,青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