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琯带了一个人进宫。
时隔多日,晏鄢清瘦了许多,脸色苍白,脖子上的纱布还没拆下。
李琯满心满眼都是蔺怀生,他把晏鄢带进宫里,但没给一个正眼,只当对方是哄蔺怀生开心的工具。李琯把蔺怀生扶起来,对他指着晏鄢,说道:“生生,看是谁来了。”
蔺怀生说:“是晏晏……”
李琯顿了顿,万万没想到晏鄢都得他青睐。他费尽心思找来每一样东西,每一样都胜过他本人。李琯从来没有这么不甘心过,可现在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晏鄢听得清清楚楚,两声‘晏晏’,仿佛间隔万水千山,再相见两面沧桑。
生生怎么成了这样?
李琯挤出笑脸,他现在好像闻人樾,拙劣去仿那点笑容。
“是她,我特意请晏三姑娘来宫里,有她陪你,生生会不会早点养好身体?”
蔺怀生想了想,微微点头。
嫉妒来不及,李琯先满心舒了气。
之后没陪一会,李琯又要去处理正事,只好让蔺怀生与晏鄢单独相处。走之前,他拍了拍晏鄢的肩膀:“仔细照顾姑娘。”
李琯走后,蔺怀生朝晏鄢招手。晏鄢起先不应,心里不肯认这是生生,满心全是怨怼,却不知该怪谁,其间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直到蔺怀生又开口唤他:“晏晏,你过来……”
他一唤晏晏,晏鄢就全拿他没办法。而起初,这一声称呼还是晏鄢亲自送到蔺怀生手里。
等晏鄢走到蔺怀生床边,蔺怀生又要其坐着。两个人挨得很近,蔺怀生举手吃力,但不掩亲近,手指触碰着晏鄢衣领下的纱布。晏鄢几乎感觉不到蔺怀生的触碰,他太小心翼翼了,亦或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晏鄢握住蔺怀生手,让他尽情肆意地碾压脖间的伤口,但蔺怀生依旧温柔。
他盯着那,看着一层层裹得密不透风的纱布。
“还疼不疼?”
蔺怀生甚至还能闻到晏鄢身上的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不疼。”
晏鄢笑着欺骗蔺怀生。
但在蔺怀生的话里,晏鄢觉得自己仿佛真的不疼了。
晏鄢有意修饰了嗓音,但出口时依然无法遮掩声音沙哑,脖子上的伤俨然有损晏鄢的声带。
晏鄢自己也皱起眉,但不等想出巧言来宽慰,蔺怀生先吐了两人一身。
因为受不了浓郁的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