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蔺怀生不喜欢闻人樾相处,包含这个故事里的闻人樾,以及背后的玩家。
训斥、比较、贬低……他用所有不是爱的负面情感掌控着一条疯狗,推动这个故事的进程。也许那个玩家陪他倾情扮演,但副本结束后,对方肯定不情愿再遇见他。
尽管闻人樾极力地抽出时间和蔺怀生两个人独处,好像他们永远生活在小阁楼,但他总得出去,那时蔺怀生就有空沉下心,开始分析进入副本后得到的一切线索。
首先,端阳郡主蔺其姝身上两处死因的信息应该是真的。江社雁是本案主审,掌握最全面的信息,甚至能够骗过闻人樾,他大可不告诉蔺怀生就是,不必向蔺怀生说谎。
使银针的黑影与蔺其姝、蔺怀生姐弟都有关系,甚至能够知道蔺怀生男扮女装,并对其怀有杀心,蔺怀生从中暂时排除师岫。他自己的记忆中从未有过师岫此人,京郊寺外亦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师岫也不可能从蔺其姝那里知道蔺怀生的秘密。蔺怀生见过黑影,对方一头长发,而师岫是一名僧侣。闻人樾同样不是黑影,他不可能想杀蔺怀生,也不会武功。至于李琯和晏鄢,前者是表亲,;后者是蔺其姝修行时最为亲密的姊妹,如今也和蔺怀生有了交情。两人都有可能,但李琯武功不好,晏鄢是个女子。可比起师岫和闻人樾,蔺怀生认为这两人更有可能是黑影。便宜表哥接触的太少,晏鄢给他的感觉则始终不对劲。既然这个世界里唯一能信的只有江社雁,那么其他人无论哪里有疑,都不稀奇。
再根据江社雁给的讯息,黑影不可能再对蔺其姝下毒,所以下毒之人锁定在闻人樾、师岫之中,他只对蔺其姝有杀机。闻人樾与王府旧事有牵扯,并且蔺其姝已经查到了某些证据。师岫则太像一团迷雾,从既有信息中推不出来,但蔺怀生不信这个故事里有人无辜。
江社雁仍留在净慈庵,晏鄢如有问题,还可牵制。闻人樾则由蔺怀生自己亲自盯着。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李琯、师岫二人在这个案子中的角色,并查明真正导致蔺其姝死亡的原因是哪一个。
闻人樾回来了。
蔺怀生连脸也不扭。他的身子骨已经在床上躺软了,又有人赶着当狗,蔺怀生连一点力气也不想使。
闻人樾靠近床榻,他把蔺怀生抱起来,蔺怀生就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
他看起来好乖,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更被闻人樾掌控,亦不挣扎反抗,这是闻人樾无数次期许过的场景。但此刻还要更好,他掌控蔺怀生的身体,蔺怀生驱使他的脑子,他们相互掌握彼此,比任何情感都来得让闻人樾战栗。
闻人樾给蔺怀生松了双手的锁链,这样蔺怀生就能离开床,起码到桌旁。但他脚底的伤口没好,闻人樾连袜子都不敢给蔺怀生穿。等把人抱在怀里,闻人樾边走边在蔺怀生肩颈边轻轻嗅吸,是他们两人彼此的熏香,再也没有别的味道。
来到桌边,闻人樾把蔺怀生抱在怀中,开始近日的日常。他帮蔺怀生梳洗,从牙齿到面颊再到发髻,每一样都乐在其中,而后又端来他亲自熬的粥,一勺勺地喂蔺怀生吃。
“今天的味道怎么样?”
在这么多事情里,闻人樾唯独对用膳格外有执念。蔺怀生并不会一直冷着脸,他也会回应。
“好吃。”
听闻,闻人樾眉宇柔和:“我也尝尝。”
而后神色自然地和蔺怀生共用汤匙。
闻人樾无意满足口腹之欲,他只尝几口,之后碗里的稠粥还是尽数喂了蔺怀生。但他又没有那么尽心,到后来痴迷于蔺怀生吞咽的喉咙。他埋在这里,痴迷不仅嗅吸,更有舔舐。蔺怀生停下了,但藏匿起来的喉结也被闻人樾尽数吻着。闻人樾已由憎恶变成爱怜,他开始觉得蔺怀生会受伤自己也有责任,在伤痕未褪的日子里,他用无数的吻欲盖弥彰。
蔺怀生抚摸闻人樾的后脑,摸过这个男人的束冠。他拍了拍闻人樾的脸,闻人樾起身,露出不满足的眼。
蔺怀生问:“一定有进展了,对不对阿樾?”
闻人樾盯着他,片刻后,才有微笑。
“对。”
“生生,等会换身衣服,我们该去你从前的家里看看了。”
第41章出嫁(20)
闻人樾给蔺怀生备的,是一套男装,在一屋子女儿家东西里它最突兀。
蔺怀生看着它,状似平常地问。
“为什么给我这个。”
闻人樾把蔺怀生横抱在怀里,他们又回到床榻。闻人樾步伐很稳,他不会武,但他会做蔺怀生的男人。这一回,他没有把蔺怀生的双手再锁起来,而是献宝似的把衣服放在蔺怀生面前。
“西靖王府被封多年,生生女儿装出入,在有心人那太明显了。”
“谁是有心人?”
蔺怀生凛声道。
闻人樾诱哄道:“等生生到了西靖王府,就会明白。”
尽管闻人樾给了解释,但蔺怀生很难不想这是闻人樾有意的试探,甚至开始动摇之前关于黑影的判断。闻人樾察觉蔺怀生的犹豫,就一再哄,他对于照料蔺怀生有一种出奇的热衷。
“生生为难什么?”他自顾自地为蔺怀生想好理由,“还是害羞?可我信生生纵是穿男装,也极好看。亦或……生生无从下手?”毕竟这可是蔺怀生第一次碰男人的衣服,兴许是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