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灵堂为谢知让上了炷香,而后便和姜蜜到一旁说话。
太后看着姜蜜红肿的双眼,看着她黯淡的容颜,心中的笑几乎要显到脸上来。
这么多年以来,姜蜜一直是被谢知让捧在手心静心呵护的,明媚娇艳、眉宇开阔,眼中更是无一丝一毫忧愁与烦恼。
在她在深宫之中饱受孤苦时,这般无忧无虑的人,怎能叫她不嫉妒?
可是啊,终于有一日,叫她看见这朵花谢了的时候呢。
太后心中畅快,嘴上却淡淡说道:“节哀顺变吧谢夫人。再如何,你还有一双儿女呢。”
姜蜜听她提起“死”去的谢知让,悲从中来,泪水又好似断了线的珠串般一滴滴落下。
“娘娘,您见谅……臣妇……臣妇实在是……抱歉娘娘……臣妇失仪了……”
太后拍拍姜蜜的手,装模作样地安慰道:
“太师待你一片真心,十数年呵护着你,你一时想不开也是应当的。但是为着孩子,你也该尽早走出来。”
“思念最是伤人,你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该保重身体才是。太师为了保护陛下,已经去了。你作为太师遗孀,本宫该照顾好的。”
“本宫带了太医前来,叫他们为你把把脉,开几副调养身子的汤药,也好叫你早些好起来。”
“娘娘……”姜蜜愣了一下,连忙推拒道,“不必了娘娘……真的不必了……”
“你同本宫还客气什么?”太后故作不满,强势地按着姜蜜坐下,而后命太医前来替她把脉。
姜蜜面上露出几分不安,却竭力按捺下去,勉强露出几分感激的笑。
太医诊治过后,发现并无大碍,只道是郁结心中、伤心过度,开了两副调理身体的药方。
太后和姜蜜闲话片刻,才离开谢家回宫去。
姜蜜目送太后远去,回到屋中坐下没多久,辛护卫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来。
“夫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当了。”
“好。让范护卫,重新戒严。”
……
回了仁寿宫,太医如实禀告:
“娘娘,那位谢夫人的脉象虽有些弱,却不像是悲痛欲绝的样子。若她早间因为激动过度晕厥,醒来也绝不会是这般脉象。”
太后冷笑。
这谢姜氏,果真是装的。
若非她今日叫了太医过去,还真要被那贱人给骗过去了。
她挥挥手,示意太医退下,又问道:“探子怎么说?”
心腹嬷嬷上前一步道:“在娘娘您到谢家之前,那谢太师的母亲谢老夫人曾哭晕过去过。”
“那在大庭广众之下,瞧着不像是装的,几乎是要死过去的样子。宁安侯亦是悲痛万分,忧心如焚。
“可是后来谢姜氏往老夫人屋里去了一趟,因为门户紧闭,咱们的人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但自从她出来后,那老夫人的面色瞧着便精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