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骗你作甚?行了,天色尚早,你再回去睡会儿吧,我上朝去了。”
“嗯,夫君路上小心。”
谢知让拿着象牙笏板,刚走出门,迎面一阵冷风就吹得他更精神。
想到什么,他转身嘱咐:“去给少夫人灌个汤婆子。”
阿蜜手脚冰冷,有他陪着一起睡时还好。前两天他夜半去诏狱,二更天回来的时候,一摸那两只脚,冷得和寒铁一样,还是他捂了好一会儿才给她捂热的。
丫鬟自然乐得见主人家夫妻和睦,笑着应承,而后下去灌汤婆子去了。
屋里的姜蜜躺下睡了没多久便又醒了,脚一蹬,蹬到一个热热的汤婆子,愣了一下。
拂冬上前搀她起身,笑道:“少夫人,这可是世子吩咐的呢。”
闻言,姜蜜心中有些甜,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用过早膳,姜蜜去给老夫人请安。一进屋,她便闻见浓浓的药味儿,而后是老夫人闭着眼和李嬷嬷僵持的场景。
李嬷嬷一见她,仿佛看见了救星,两步上前和她告状:“哎哟少夫人,您可算是来了!老夫人她闹孩子脾气,不肯喝药呢!”
老夫人听不得她这么说,睁开眼睛斥道:
“哪里是什么孩子脾气?我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清楚?风寒早好了,这药,还吃什么吃!这么苦,没病都得吃出三分病来!”
姜蜜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胳膊,顺着她的话哄:
“是是是,祖母最是稳重大气的,哪里会耍小孩子脾气?不是李嬷嬷胡说呢嘛。只是祖母呀,您的身体虽好了,可我们都是担心您呀,想着多喝两贴药固固本嘛。而且府医也这么说,咱得听大夫的话对不对?”
“一个矜重沉着的人,是最擅长听取别人的建议的。祖母,我觉得您是庄重人,您觉着呢?”
老夫人面色软了几分。她捻了捻手中的小叶紫檀,乜她一眼,轻哼一声,到底还是端起药碗喝得一干二净。
“哎呀哎呀,我就没见过喝药这么利索的人!果然祖母就是祖母,一点儿也不怕苦,快些喝点水,淡淡嘴里的味儿。”
姜蜜语调夸张,手中却端着一盏清水给老夫人漱口。
“也就你,拿我当孩子哄。”
老夫人接过水,无奈摇头。
她算是知道这个磨人精的厉害了。软乎乎、黏腻腻,真嚼起来还费牙,就像块儿麦芽糖,粘上了,甩都甩不掉。偏你一颗心,还真叫她给哄化了。
“前两日,我铺子里送上来几匹银红色的软烟罗。那颜色鲜艳,我这般年纪是用不上了,正好拿去给你做个帐子。秋冬里瞧着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