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啊!”崔师傅握着她的手哭劝,“谢家于咱们有恩,我们不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儿!”
“我没想让她死!”李婆婆低吼他一句,面目狰狞。她大口喘着气,神色不宁。
片刻,她缓声道:
“这谢家早已不是大夫人当家的时候了。这些年咱们去侯府要钱,三夫人全当我们是乞丐,随便一点银子就给打发了。咱们提过一点苗头就被她阴阳怪气骂了回来,谁知道这少夫人和那三夫人是不是一路人?”
“而且世子冷心冷情,若他知道这件事,他们可就真没活路了!这里不过是一点能让她头晕的药,这金尊玉贵的人儿,不舒服了就能赶紧下山去。等下了山,她就没事儿了。”
坐在堂屋的姜蜜不知二人这一番心思计较。但她惯来谨慎,屋内的吃食一概没碰。
她细细打量这破旧小屋,家徒四壁,别无长物,斜对面的墙角屋顶甚至还破了个小洞。
姜蜜张望一番,目光触及某个角落时,眼神忽然一凝。
那是一只拨浪鼓。
姜蜜抬手示意旁边的护卫把它捡起来。
拨浪鼓很旧,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姜蜜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指尖轻捻,嘴角弯弯。
“少夫人见到了何物?竟如此开怀?”
姜蜜拿着拨浪鼓摇了摇,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惊奇,崔师傅和李婆婆这般年纪,竟有如此童心。”
崔师傅身子一抖,险些把茶水洒出去,颤巍巍道:“这……这是犬子幼时玩儿的,不想丢在角落竟让少夫人瞧见了……寒舍杂乱,还请少夫人莫怪。”
“是吗?那就更惊奇了。”姜蜜扬眉,眸间满是不可置信,“你二人这般年纪,孩儿竟这般年幼?”
“少夫人可真会开玩笑……”崔师傅呵呵笑两声,“犬子如今也过而立,算不得年幼呢。”
李婆婆轻拧眉峰,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姜蜜。
果然。
“那可真是奇怪了。这拨浪鼓既不是你二人玩的,也不是令郎玩的,那这上面的肉油,是哪儿来的呢?”
二人眉心俱是狠狠一跳。
崔师傅张嘴还欲狡辩,辛护卫却利落抽刀。
“叮——”
极清脆的一声。
就见空中寒光一闪,刀片轻微震动,压上崔师傅的脖子,沾染丝丝血迹。
“再敢胡说八道,就一刀砍了你!说!你们方才在厨房密谋什么?”
多年习武本能令崔师傅下意识想躲。
但他生生忍住了,灰败着一张脸,跪下请罪:“少夫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