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般郑重其事,却是头一回。
宁安侯偏过头去,眼中有泪花一闪而过。
他的这个小儿子啊,是真长大了。
……
翌日一早,宁安侯率领三名护卫骑汗血宝马疾驰而去,沿途走官道换马前行,快马加鞭,不日便抵达银川。
而侯夫人则是跟在后头坐着马车,由十名护卫左右保护,缓缓前往宁夏镇。
宁安侯出任宁夏镇总兵一职,不安的不仅有谢家人,连着陈党也心生忧虑。
仁寿宫内,主仆二人再次闭门谈论私密之事。
心腹嬷嬷站在太后身旁,布满褶皱的脸上尽是忧虑。
“娘娘,谢家本就是马背出身。如今那宁安侯一到边关,那就是鱼入巨壑沧渊,鹰飞霄汉九天。而且陛下本就亲近谢家,倘若宁安侯借机立下战功,重新封他为镇国公,那咱们该怎么办?”
太后看着眼前那盆盛放的花朵,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这秋日的花儿,开得再娇艳再动人,也是没几日好开的。而且谢家那老东西也不年轻了,加上他在家赋闲多年,焉知他不是下一个殷正明?”
“更何况,你别忘了,殷穆还捏在本宫手里呢。”
心腹嬷嬷怔了一下,“娘娘是说……”
太后嘴角微勾,“算着日子,本宫也该给殷小将军写信了。本宫同他虚与委蛇这么久,他也是时候该回报补偿本宫一二了。”
听闻此言,心腹嬷嬷当即为太后取来笔墨纸砚。
太后一边写着信,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父亲那边,可有说什么?”
“老太爷的意思是,皇子的事儿先放一放吧。当务之急,还是边关战事。”
是的,陈家还没放弃生一个流着陈家血脉的皇子一事。
近些日子,朝堂之上开始旧事重提。不过此次,他们倒是退了一步,只说不立后也可以,但希望皇帝能办一次选秀,纳妃纳嫔,尽早绵延子嗣。
皇帝一心想着故去的皇后,怎可能答应。当天便借着边关战事将朝臣狠狠痛斥一番,并将跳得最厉害的那几人拖下去打了廷杖。
帮着孟元霜管理后宫的女官得了皇帝吩咐,率先缩减宫中用度。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没人敢再提起选秀一事。
都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边关已经起了战事,这粮草便该尽早准备起来发过去。而且冬日将至,兵士们若没有足够厚的棉衣棉服,如何能有力气抵御鞑靼人的入侵?
然皇帝一提起此事,户部便开始哭穷,一边说今岁粮收不好,一边说修黄河、治水患花了多少多少银两,总之就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