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
三老爷如坠冰窟。
“方才祖母问三叔缘何如此,自然是他打算让柳衡到我大房来分一部分家产。他宁肯往自己头上戴青巾,也要来分这份家产,想来是缺钱缺得紧吧?”
三老爷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是因为谢知让这番羞辱至极的话,半是因为那呼之欲出的真相。
跪坐在地上的柳慕青更是羞愤欲死。
“我是你表姑母!你怎能如此羞辱我!”
谢知让嗤笑,终于分给她一星半点的目光,“表姑母?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你……”
谢知让眸光瞬间冷凝,只一眼,就冻得柳慕青说不出话来。
见她终于安静,谢知让转开视线,接着道:
“三房的私产,泰半都叫这蠢货拿去疏通关系去了,其中最多的去向,便是东宫。不参与夺嫡,是谢家祖训。淮阴侯违背祖训被除族,你是想去陪他们吗?”
老夫人大惊失色,“老三!你……你怎能做这种事儿啊!你……你混账!”
其实原先,三房是没那么缺钱的。只是先前三夫人放印子钱被查,三房少了一笔收入来源;加上后来谢知让故意让三房知道是淮阴侯府和东宫让人牵头查的这件事儿,三房和他们闹了一场。两方狗咬狗,直咬了一嘴毛才歇停下来。为此,三房元气大伤。
三老爷这才顶着被发现的风险,和柳慕青密谋了此事。
宁安侯被自己的亲弟弟和曾经相爱过的青梅联合算计,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三弟,你不该和东宫搅和到一起去的。淮阴侯府已成太子岳家,你拿什么出头?你更不该……”
他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只是内心更加愁苦,沉重地叹出一口气。
谢知让却是冷笑,“他拿什么出头?自然是拿谢文珠那蠢东西出头。”
什么?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被这接二连三的事儿震得说不出话。
姜蜜微微倾身,示意拂冬将那条红绸拿上来,缓声道:“这是前几日在护国寺,我从五妹妹手中得来的。”
丫鬟捧着红绸在人群间传阅。
看到“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几个字,老夫人心口一窒,听到接下来姜蜜说的话,更是险些晕过去。
“那日我瞧见五妹妹同太子殿下在护国寺后山私会。二人言语轻佻、举止亲密,不像是第一次偷偷见面。我怕这种事叫外人知道会丢尽谢家脸面,便命丫鬟看着五妹妹,果然守到她要去姻缘树挂红绸。”
“那日,我本是想好好劝劝五妹妹的,可霜凝过来说祖母被人气晕了,情急之下只能先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