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着来了人?,江七爷这一开口就能吓着这沈家女,却没料想,对?方一点都不慌,面色沉静又带了几分只在县太爷那里见过的气场,竟压得他们一行泼皮无赖没敢出声。
毕竟谁不知道,先前有?地痞仗着自己有?几分势力想来闹事,夜里天?黑了,领头的那几个夜里天?黑了被?人?蒙了头往死里打了一顿。闹得最凶的那个,腿都折了,现在还没好呢。
见这一群怂着自己来的人?都没吱声,江七爷也有?点面子上过不去,他将?脸一横,随便找了个位置一站,就在那里看着沈明?珠。
“怎得不过是来看看你这未婚妻,竟半点礼数都无,你个沈家女就是这样招待我这个未来夫婿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露出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是了,就算她?沈明?珠开的铺子有?多热闹,生?的跟天?仙似得,不也得乖乖被?那沈父嫁给这样一个混账男人?当续弦吗?指不定那天?就又像前三个老婆似得,不明?不白就死了。
“三媒六聘一样都无,江七爷真要和我论论礼数吗?”
算算时间她等的人应该是要来了,沈明?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拖着这人?,见外头脚步声响了起来,沈明珠这才放心了下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江七爷没钱还银子跑沈家来打秋风来了。”一个女子声音带着笑就走了进来,那声音听得人?不由得一阵子害怕,只见一位穿着大?方得体的妇人?走了进来,她?脚步声稳健一听就是个练家子。
这人?一出来,江七爷不由得有点害怕,脸上一下子没光了,畏畏缩缩地脸上一下子没了神?气,那点子酒气都尽数消散了。
原因无他,这女子正是在江南等地赫赫有名的最大?赌场的老板娘孙丈青,手里可是攥着他欠的那一堆赌账呢。而且都知道,这人?是真的有?本事,那样大?的场子愣是叫她一个女人家玩的转。
平日里被?这些破皮无赖捧着,江七爷想着今个带的人?多,刚想说点什么,却没料想自己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外头混的谁不害怕这位孙老板娘,都悄默声地夹着尾巴偷偷溜走了,就剩他一个光杆子在那里杵着了。
要说这位孙娘子,还是当初沈明珠专门替她做了几件得体的衣裳,精致的手艺再加上穿上之后?掩盖了她习武过于壮硕的身形,一下子俘获了她?的心。
明?里头的事可以寻那位何官人?,而这暗里头的事,沈明?珠可是多亏了这位孙姐姐。
于是她?看着梅娘请来的这位救兵,脸上笑了起来:“怪说今个喜鹊一直叫唤,原来是孙姐姐来我这铺子里头了,可是要来选过冬的衣裳?”
看着两?人?聊了起来,没工夫管自己,江七爷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孙母老虎的背影,半个字都没敢再说,跟着那群破皮无赖一样,夹着尾巴躲着那外头赌场的打手,顺着墙根快步跑了。
见他走了,沈明?珠心里头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旧觉得担忧。这婚事必须尽快想法子解决,不然到底是一把刀横在头顶上,指不定哪天?就落了下来。
孙丈青摸着手里头早就备好的衣裳,样式和其他铺面上卖的不同,格外的大?方得体又细腻软和,更绝的是上头的绣花,没有?那些不衬她?的各色花卉,反倒是祥云纹。
她?转头对?着身侧的沈明?珠说道:“沈妹子,你瞧你这手艺,简直就是绝了,真真是好本事,若是这衣裳我也是见过不少?的,但这新奇的样式真是叫人?称绝。”
沈明?珠笑了笑,脸上满是诚恳,“只是孙姐姐以前没有?遇到合适的罢了,这样豪气的纹路样式,想来也只有?孙姐姐衬得起来了。”
要说这孙丈青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哪里没听过别人?的奉承夸赞呢,但她?听着沈明?珠的话就是格外舒坦。别的不说,就这真诚实在是叫她?心里爽利。
“哈哈,别人?夸我好看,我只当是他们放屁,”孙丈青爽朗笑出声,从怀里摸出银钱来递过去,“但是沈妹子你夸我,姐姐我还是信的。你瞧瞧这些银钱可是够了,我也不能老是白拿你的衣裳!”
见她?掏出钱来,沈明?珠知道这人?不会白占便宜,却也不能收下。与当初离开江南的茫然无助不同,这些年无论是内心的反复煎熬抑或是那人?的教导,对?于处理这样的事情来,沈明?珠不再是手足无措了。
“倘若不是孙姐姐,还能有?我沈明?珠今日吗?”她?冲着孙丈青坚定的摇了摇头,“就算姐姐今个不来救我,这衣裳也是要送去的。”
孙丈青也知道这姑娘心思纯粹,也不再扭捏,“行,我就当我亲妹子给我做的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梅娘去喊一声就行,就算我不在铺子里头,我那些伙计也是认得你俩的。”
沈明?珠笑了笑:“孙姐姐是知道我的,有?事绝对?不会同你客气的,怕是这几年都得继续叨扰了。”
见先前被?那些泼皮吓走的姑娘婆子们又回来买衣裳了,只是少?了几位,毕竟难免是有?些害怕惹上祸事的。
沈明?珠皱了皱眉,朝着店里头的伙计说道:“今个吓到大?家,本店里的全部衣裳一律作八折,就当给大?家赔个不是了,还望大?家谅解。”
一听这话,本心有?余悸的女郎们登时不再计较刚刚的事,甚至还有?几位开始疯抢了起来。
毕竟这云想阁里头的衣裳不单是样式新颖好看,价格也是实打实的划算,更别提现在还有?折扣,有?的姑娘已经想着回去再取些银钱回来采买了。
加之此地较为富庶,买几件过冬的衣裳,家里都还是拿的出银子的,这也是沈明?珠选店开在这儿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