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挺高。”祝由绪点点头。他又摸过第一页纸,上面的确是不少问题。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从自我介绍,到问一些殷渔平时感兴趣的话题,是否关注了校园的一些公众号或者运营账号,平时是否关注时事,对某件事情有什么样的看法……问题都不是很难,殷渔回答地也十分顺畅。期间有了周岑的参与,话题主导权又回到了周岑手中,祝由绪则是继续划水,偶尔搭一腔。殷渔更觉得像是平时聊天一样轻松。周岑全程都是和善的,最后结束地也很愉快。“我的问题差不多问完了,祝由绪,你还有什么问题么?”周岑偏过头看祝由绪。他就是打算礼貌性地问一下,谁知祝由绪竟然没立刻回答没有,而是真的认真在思考。殷渔也察觉出来了,屏气凝神地等待祝由绪的问题。应该是教室里空调温度太低了,殷渔的手心有些凉。大概有个半分钟的沉默,祝由绪开口:“你一直都那么有正义感么?”殷渔:“啊?”大脑停顿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祝由绪是指那天的事情。这个坎是过不去了么?殷渔欲哭无泪,尴尬地脚趾扣墙皮,“称不上正义感,就是,就是脑子,额,一不小心,就这么说出来了。我没有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去责备什么,你明白吗?朱…朱学长?”一个在慌乱无措地说,一个在冷静专心地听。殷渔甚至能感受到祝由绪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反倒是有些不敢看祝由绪的眼睛。周遭的人来来往往,还有其他面试者的声音,但此刻殷渔的大脑想的只有该如何回答祝由绪这个问题,根本无暇顾及周围。听完后祝由绪认真地点点头,“明白,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不过你下次要是还想了什么,记得憋好。因为有些人喜欢记仇。”一句称不上多善意的善意提醒,那天他有点凶,周身气压很低。后来殷渔才知道,他们分手了。所以,那是真的因为心情很差,才会那么凶的吧?临到殷渔起身了,祝由绪又说:“还有,说话别磕巴。是祝福的祝,第四声。”殷渔又尴尬了,连连点头:“好的,记住了。学长再见!”连带着周岑那份一起说了,说完殷渔赶紧逃出去,连着呼吸了好几口夜间的新鲜空气,心情才顺畅下来。另一边。周岑一出来就忍不住问:“你怎么见过这个殷渔的?还说什么正义感不正义感的,人家帮你忙啦?”祝由绪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在便利店里她请我听了首歌而已。”“歌挺好听的,就记住她了。”“歌,什么歌?”“赵雷的,十九岁。你有空可以听听,很不错。”“这算什么正义感啊……”“怎么跟个幼儿园小姑娘一样叽叽歪歪,好好走路。”周岑真是,无辜死了……此时夜幕低垂,校园里大小道路的路灯都已经亮起,暖黄的灯光在路边连绵地延伸开来。温热的晚风吹在脸上,驱散了刚刚空调室里的凉意,惬意万分。两人一黑一白两件简单的t恤,晃晃悠悠地回男生宿舍区,两道影子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好长。祝由绪住6楼,回到宿舍时发现宿舍四个人,只有他还没回来了。另外三个室友,一个李楠德在摄影部,一个陈放远在广播台。他们也是今天部门招新被拉过去干活的,但他们结束地早。还剩一个陆易窝在宿舍里学了个天昏地暗。一进门,陈放远屁股还粘在椅子上,嘴巴就开始了,“呦!祝哥回来啦!祝哥累不?祝哥好多年没像今天这样干过活了吧?哈哈…”祝由绪是部门老咸鱼这件事,众所周知。而且祝由绪还不止在一个部门划水,摄影部他也去,广播台他也去。平时祝由绪拍了什么照片就往摄影部群相册、百度网盘里存;他声音条件也不错,偶尔会跑去广播台录一个《冷笑话》电台:专门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挑些冷笑话来读。偏就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一副冷着的调调啊,读出来的冷笑话,冷漠又绝望的感觉,吸引了不少“心情不好”的粉。也有人冲着他的声音去听冷笑话的。所以两个部门,也都承认祝由绪这么个成员。但就是各个部门的活动例会,他都去的少,只专心干自己喜欢的事。祝由绪放下两页问题纸,舒舒服服往椅子上一坐,嚎一声:“累死你爹了。”“滚!”陈放远骂他。一边的李楠德正在专注地打游戏,慷慨地分神一秒瞥了一眼祝由绪,说:“祝哥,今天梁白托赵熙南问我了,说是想把你微信加回来。我直接给你拒了,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