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无妄念头,惊得许承钦在大冬天出了一身冷汗!
全然没了睡意,慌忙披着衣服坐起身来,便往密室外跑去!
可到了石门处,密室外的一个陌生宫人的声音,却霎时唤回了许承钦焦灼的理智,手还未按上墙壁上的那块暗石,便似是被火烫了一下,猛地把手缩了回来,脚下亦停了步子。
眼下,寝宫内尚有外人在场,符澈担心我被外界人知晓,把我藏还藏不及呢,此时,我又怎能贸然出去露面?
更何况,自己心里的这番不安,这样没头没脑的,或许只是我自己多虑了,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准……
许承钦理智逐渐回拢,内心深处这般想着,脚下却是一步一步往后退下台阶,暂时熄了想去看看符澈的这份心思,只安安静静坐回床上,瞧着不远处跃动的烛光微微出神……
……
而此时的密室外,符澈被宫人侍候着梳洗完毕。
随后,又换上青衮龙服,于腰间佩戴纯玉之佩,仔细戴上了二十四旒的平天冠……
待一切收拾妥当,屋外夜色正浓,恰是三更时分。
因着这一日要辗转天坛、地坛和皇陵三地,符澈一行人亦不多做耽搁,即刻便动身,身披夜色前往神坛……
……
听到密室外面彻底安静下来,许承钦折转目光向石门处看去,心弦微微紧绷着,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一边替符澈今日的出行忧心,一边又自我宽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只是假象。
许承钦想要出密室,又担心密室外的宫人尚未走净,便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方才起身,一步步踏上台阶。
许承钦抬手,按下暗门后突起的一块石砖,随着密室石门缓缓打开,外面寝宫内的烛光也随着越发开大的缝隙一股脑涌进,在许承钦衣袂发梢无声铺展开来,柔和了他面部的线条,驱走了他周身的憔悴气息。
许承钦走进符澈的寝宫,屋内摆设依旧,空旷无人,安静得便只剩了许承钦身形移动之间衣物摩挲的窸窣声与脚步声。
为了分散内心的这份不宁,许承钦走到檀木桌旁,准备拿一本书来看。
可眼睛余光之中,却是无意间瞄到了一件格外熟悉的小物件——少年时期符澈买的同心圆玉坠。
原来这一半同心圆玉坠,符澈还留在身边……
见到此物,许承钦心下微动,伸手取了过来,在指掌间轻轻摩挲着。
端详片刻之后,许承钦想到了什么似的,扬手将自己精简佩戴的另一半同心圆玉坠取了下来,继而,将两块玉坠拼在一起,合成了一块完整的同心圆。
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的这两枚玉坠,许承钦只微垂着头静静瞧着它们,面上无绪,心思莫名……
……
东边的天幕上,刚透出冬日早晨的第一束曦光,映衬得天空一片祥和。
而此时坤宁宫内,气氛却有些不同。
“淳儿,今日是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