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符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许承钦身边,伸手在自己怀里掏着什么。
片刻之后,又见符澈将手伸到许承钦面前。
待手掌摊开,只见一方鎏着金边的红纸,静静躺在符澈掌心。
乍一看,倒像是喜帖似的。
“这是什么啊?”
许承钦见到此物,不禁有些疑惑,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之人,启齿问着。
可旋即,许承钦又似是猜到了什么,不禁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欣喜在其中。
“难不成……这方红纸上,是你赐给我的小字?”
“对啊,今年是你的及冠之年。今日生辰,原本是要加行冠礼的,但是你也知道,因着一些缘故……我便想着,索性将一切都精简下来,只有我们二人一起过生辰……”
说着,符澈再次将手往前伸了伸,笑说道:“拆开看看。”
听到符澈的话,又瞧着他颇为认真的神情,许承钦抬手从符澈掌心拿过那方红纸,伸展开来。
只见明红纸上,乌墨着落,铁画银钩的“聘之”二字,静静躺在上面。
目光触及这“聘之”二字,许承钦赫然一怔,本就因着酒意染了酡红的脸,登时不可遏地竟是连脖颈都变泛起红来!
一时让人摸不透到底是酒醉意居多,还是被这二字熏染醉的居多……
符澈垂着眼睫,静静瞧着身侧之人的神情反应。
见许承钦露在衣领外的脖颈,几乎顷刻之间便泛起红来,符澈亦不点破,只是唇边笑意更笃,内心也更是欢喜。
时值此时,已然过了许久,方才喝下的酒,现下也全起了作用,一股脑涌上心肺头脑,惹得符澈醉意更甚。
符澈略想了一想,继而半俯在许承钦耳侧,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叮嘱着。
“你要记得,‘聘之’这个小字,是我私下赐给你的,从今往后,我也仅在只有我们两人共处时这样喊你,是只属于咱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可不许告诉别人!”
可尚未听到回话,符澈却见许承钦手中的那方红纸,忽然化作了一柄沾血的尖利短剑,被许承钦紧握着,直直刺进自己的心口!
挥之不去的心魔,似乎也趁此间隙,再次反扑,依旧不断回旋重复着,当初的那一句句锥心言语。
……
你看呀!许承钦背叛了你!他在你与岭元国之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
符澈啊符澈,十年了……你对他百般呵护、掏心掏肺,爱他爱了整整十年!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一颗真心喂了狗……
……换来这种结果,值得么……
……你值得么……
……你不值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魔音绕耳,缭绕不绝,加之心口处尖锐的疼痛感,撕扯着符澈,将他狠狠拉出梦境,扯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