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君上许可,一众秀女方才起身,默然颔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心思各异。
唯一相似的,便是如出一辙的万分紧张。
有些胆大的秀女,悄悄抬眸,偷瞧了坐在主位的人一眼。
见君上生得如此俊朗,气宇轩昂,紧张的内心,便又悄然生了些许羞赧……
随着夕阳西沉,选秀也随之落幕。
众多各色风情的美人在列,只看得杨文彻眼花缭乱,最终留下三十六名秀女,各自封了名位,赐了封号,才算作罢。
当晚,杨文彻便翻了冯才人的牌子……
……
时光化蝶,蹁跹远逝,仅是一转眼,便到了月末,也即将迎来杨文彻的生辰。
近段时日以来,许承钦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定。
这日晚间,许承钦早早吹熄灯烛,躺在床上。却被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思绪,扰得翻来覆去多时,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
无奈之下,许承钦只得披衣起身,重燃烛火,端着灯盏缓步行至窗边的案几旁。
将手中的灯轻置在桌角,许承钦随后独自在榻上落座,布起棋局来,自垒自奕,以期能够排遣一些脑海中的繁乱念头。
可棋局未半,不知不觉间,许承钦右手拈着一枚黑子,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信手轻敲着,目光却是盯着跳跃的橙红色烛光,微微出了神……
阿彻哥哥已经大半个月都没来看我了……
以前阿彻哥哥便是再忙,也几乎每天都会抽出空来我这里,或陪自己用膳,抑或在此就寝,怎的这次会隔那么久都不来……
眼下一个月都快过去了,阿彻哥哥他仅仅来了自己这里一次,而且也只是略坐一坐,便说还有政务要忙,便匆匆忙忙离去了……
……会不会……是朝中当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这般想着,许承钦猛然一惊!
难不成是符澈他!不、不太可能……启寒国刚刚受了重创,符澈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如今,选秀事宜早在月初便结束了,也用不着阿彻哥哥再为此费心了……
既是如此,那还会有什么事情……会缠着阿彻哥哥如此长的时间脱不开身呢?
思及此处,许承钦拈棋击桌的动作蓦地顿住,指尖的黑棋应声而落!
纵然许承钦对感情之事再迟钝,心中也隐隐有了某种猜测,几近呼之欲出。
可许承钦自己都不曾发觉,此时此刻,他却仍在潜意识之中偏向于阿彻哥哥,并极力找借口宽慰自己,为阿彻哥哥开脱……
砸在桌上的响声,顿时拉回了离游的心神!
不会的……阿彻哥哥不是那种人!
阿彻哥哥说过永远只对我一个人好的……我和阿彻哥哥的感情,已经走过了十几年都未曾改变,怎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刚刚入宫的秀女而有所动摇呢……
许承钦颇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来,收回僵悬在半空的右手,轻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