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知晓此时祁钰已在外间,一时倒也不着急传唤,依旧如常。
“选秀之事,关乎社稷稳定,事关重大,确实应该尽早提上日程。如今三年国丧已过,又是你登基以来第一场选秀,自然要好好筹备。”
太后一番话语落罢,复又问道:“对于此次选秀,皇儿你可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给哀家听听。”
听得太后如此发问,杨文彻沉吟片刻,放下筷箸,出声回应。此时此刻,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颇为恭顺。
“选秀事宜历来实属后宫,一切但凭母后与皇后做主即可,儿臣并无想法。”
如此中规中矩的回答,听在太后心里,却是化为一声叹息。
“唉,一转眼,皇儿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这次选秀之后,也是时候考虑尽快为咱们杨家的江山开枝散叶、绵延皇嗣了……”
“是,儿臣明白。”
此段应答过后,屋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母子二人心照不宣地都未曾再开口。
太后沉吟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启齿再言,明知故问。
“你和那个祁姓的小子,现在可还有往来?”
听言,杨文彻顷刻迟疑过后,垂下眼来,颔首回着。
“……是。”
“皇儿,你是不是对那姓祁的小子……动了真感情了?哀家可从未见过你与哪个人牵扯过这么多年……”
不等言语说罢,太后的眉头便已微不可查地蹙在一起,实打实地表现了她对此事的不满。
“母后,您就放宽心吧!儿臣心中自有分寸,断然不会陷进去的。”
杨文彻见此,心中只笑自己母后对此事太过小题大做,笑着解释。
“祁钰这么些年来,林林总总也替儿臣做了不少事。时至最后,竟然还肯为了帮儿臣,而去敌国做了那么多年的卧底。前段时间他背叛启寒国,助我们逆转战局,打败了启寒国,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杨文彻口中言语暂告一段落,掂起汤匙,舀了一口清汤润了润嗓,接续说着。
“现在他刚回咱们宫里没多久,又有先前的功劳傍身,儿臣自然要多陪陪他才行!多年未见,现在儿臣对他的新鲜感还没过呢,等过几天儿臣腻味了,自是有多远把他踢多远!”
话至此处,杨文彻见太后神容将信将疑,担心太后对自己和祁钰的这些事仍有芥蒂,以后会别生事端,便再次补充。
“儿臣与他年幼相遇之时,儿臣之所以对祁钰那么好,除了看上了他的容貌之外,更是因着他身上还有利用价值。如若儿臣当时不对他百般照顾,他怎会那么快就喜欢上儿臣,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帮儿臣呢?他那样愚笨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儿臣的心!”
“既是如此,那哀家就心安了。”
听罢来龙去脉,太后面上神色稍稍松懈些许,再次启言叮嘱。
“皇儿,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你是天子,身份无比尊贵。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把自己无比珍贵的精力,过多地撒播在注定结不出果的土地上……”
“是,儿臣明白。儿臣对祁钰只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还请母后大可不必过于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