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早朝时,本已说了此事容后再议,他们却仍是这般紧逼不舍,如今竟还搞出这种阵仗来向自己施压!
思及此处,符澈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更添一层阴翳,不由冷声责斥!
“他们愿意跪着,就让他们跪去!朕说了此事择日再议,便择日再议!”
一语说罢,符澈往后倚靠在椅背上,只觉额角“突突”地狂跳。
桩桩件件亟待处理的事情摆在眼前,耗去符澈不少心力。
伸手,端起手边的杯盏,符澈掀盖拂沫,正要饮下。
转而又思起许承钦的病情来,复又放下茶盏,启齿吩咐宫人前去传召李太医。
过不多时,便听得御书房外传来些微脚步声,紧接着,尖柔声音响起。
“陛下,李太医已带到。”
“让他进来。”
“是。”
一声是字落地,便见李太医独身推门而进,放轻了脚步行至符澈面前,撩袍跪拜。
“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罢。”
待到眼前的李太医站直了身子,符澈让他坐下,继而开口询问。
“许承钦……他的病情如何了?”
“回禀陛下,微臣已替许公子处理干净了身体。如今又服了药,已经好多了。约莫过不了三日,便可痊愈。”
“你给他处理身体了?”
符澈听此一怔,不由脱口而出,心中有些愕然。
怪不得从昨晚到现在,自己都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原来竟是忘了给他清理……
思及此处,符澈不知想起了什么,眸珠微动,启齿再问。
“他竟肯让你们碰他?”
“许公子生性高傲,自然是不肯的。”
李太医闻言,微晗了首,斟酌着语句续道:“只是当时许公子的病情,已是不容耽误,老臣便擅作主张,吩咐狱卒摁着他,这才得以往下进行。”
听此回禀,符澈点了点头,又想起许承钦此前发热的时候,总爱说胡话,便又问。
“许承钦病中……可有说些什么?
李太医稍作沉吟之后,如是回禀道:“许公子烧得迷迷糊糊的,口中不断喊着的,是陛下您的名讳,还要让陛下您去救他……”
听此,符澈神色登时一振!不自觉间坐直了身子,忙追问着。
“是么!他当真如此说?”
“这倒是千真万确……只不过……”
李太医说至此处,面上神色,却是略显犹豫。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只不过……老臣听到许公子喊陛下的名讳,便私心想着,或许搬出陛下您来,就能让许公子稍稍配合一些。可不知何故,许公子听到这些之后,竟是更加抗拒起来!还、还对陛下您出言不逊……”
说至此处,李太医忙跪在地上,深深拜伏着身子请罪。
“是臣擅作决断了,万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