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凕话语中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许承钦亦不再多问,恰好此时三人已行至密室中的床榻边,便着手服侍符澈躺在床上。
“剩下的有劳许公子,在下告辞。”
待一切收拾妥当,罗凕也不再多加打扰许承钦二人,抱拳告辞。
“嗯好,夜深寒重,路上小心。”
密室的暗门,沉闷地轰轰隆隆响了几声,俄而再次关上。
眼下,屋里屋外便只剩了许承钦与床上的醉鬼……
许承钦立在床边,静静看着面色绯红的符澈,眉头微敛,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许承钦转身在盆里添了些热水,又伸手取过两块棉巾,浸在水中,仔细搓了搓,复又拧至半干。
一块棉巾搭在了符澈的额头上,紧接着,许承钦将醉酒之人的衣襟散开,手中拿着另一块棉巾,轻轻为符澈擦拭着身体……
被身上的凉意稍稍激起一些清醒的符澈,深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脑海满是昏昏沉沉,看了一会儿,好似才从恍惚之中辨认出,此时自己上方之人是谁。
待看清这人,醉醺醺的符澈一把紧紧攥住了许承钦替自己擦身的手。
许承钦的心思全集中在给符澈擦拭身体降温上,竟不曾发觉符澈已醒。
此般赫然被符澈紧抓住了手,不由被吓了一遭!
手下意识地往回猛缩了一下,却是被符澈握得更紧了,顺势藉着手劲一扯,便将许承钦紧紧抱在了怀里,好似生怕眼前之人就此消失一般。
随后,许承钦耳边,便伴着温热的呼吸响起了符澈轻喃的话语。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中午说的要离开我的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声音微颤喑哑,好似快要哭出来一般,很是委屈。
“我喜欢你,承钦……从我送你同心圆玉坠……哦不对,从我把你带回宫里,我们一起去太傅那里听课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真的喜欢了你好久好久……喜欢你十几年了啊……”
此时醉酒的符澈,再也无力控制那些汹涌外溢的情绪,紧搂着许承钦,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就算你前几年背叛我……把我伤得那么狼狈……可我、我还是控制不住去想你、不舍得伤害你……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我就差把‘喜欢你’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你竟然一点都没察觉……笨蛋……”
听到这里,许承钦心脏控制不住“噗通噗通”乱跳,双眼睁得大大的,从未想过,诸如符澈这样生性倨傲之人,会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聘之’这个小字……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些……现在我跟你说说……呵,我那时……为了‘聘之’这个小字,可是发愁了半宿呢……”
时值许承钦思量间,又听符澈继续轻声往下说。
“你知道,我、我为什么最终……敲定了‘聘之’这个小字么?因为啊,“承钦”这二字……读起来像是‘成亲’……我当时想着,既是‘成亲’,那便用‘聘之’二字来配最为合适……”
说到这里,符澈晕晕乎乎地笑了几声,可这笑容,竟是比哭还要苦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