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到最后,一直隐忍未落的泪水,终是抵抗不住,潸然而下……
……
许承钦死死攥着风筝,一路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回到景仁宫。
右手被风筝上断裂的竹制骨架刺入了掌心,仍未有所察觉。
殷红的血渍,顺着指尖滴了半路,许承钦尚未行至景仁宫,便止不住头晕目眩。
刚抬脚迈入景仁宫,不由得乍然一个趔趄,边往后倒去!
许承钦堪堪扶着宫门边框,单膝跪地,才暂缓了晕眩之感。
“公子!你怎么了!不好了!快来人啊!”
听到响动从屋内走出的侍婢芷兰,一飒眼便瞧见浑身湿透的许承钦跪倒在殿门处,倾伏着身子喘着粗气,登时魂都吓飞了!
急急忙忙喊了人,扔了手中的铜盆,便跑到许承钦身旁。
“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早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芷兰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口中不断询问着,生怕还伤到了哪里。
余光里瞧见宫人们一股脑的都往这边涌来,芷兰又气又急,一时之间也顾不得什么,大声训斥。
“都来这边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几个人准备热水和炭盆去!”
芷兰一边责骂,一边与随后赶来的宫人一起将许承钦扶起身来,往屋内走去……
整个期间,许承钦都仿若失了神的布偶一般,任人摆布。
直到洗沐完,被人在手里塞了汤婆子,用几床厚厚的褥子裹得严严实实,安置在烧着四个炭火盆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后,许承钦才随着身体的逐渐回暖,而渐渐找回自己的情绪……
满腔的愤恨在胸中愈积愈厚,满腔怒火逼得许承钦双眸猩红!
胡乱地将身上紧裹的被子扯下,扔了手里的汤婆子,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抓起桌上的风筝便扔进了火盆!
旋即,仍不解气一般,一把将桌上的物件全都扫落在地!
“嘭!”
在“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中,倏地夹杂着一声巨响!
空气中漂浮的尘微过后,只见整张桌子被一拳砸得碎烂!
许承钦站在碎裂的桌子旁,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喘着粗气。
掌心方止血的伤口,被这一掌震得再次崩裂开来,涌出更多的血渍。
猩红目光在屋中扫视一圈,瞧见那个曾经放过自己给杨文彻准备的风筝的柜子。
之前觉得有多欢喜,如今便有多碍眼!
许承钦弯腰拎起桌子腿,走上前去狠狠砸在柜子上!
实木的桌腿又携着内力,登时只听“轰隆”一声,柜门上便赫然砸出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