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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肃,不,是假扮为叶肃的谢逢则,望着地板上被五花大绑的女人,面色依旧是镇定的,带一点兴趣十足的痞。在这里一年多,与毒蛇猛兽为伍,不随便泄露出情绪已经是活下去的基本素养。只是握着枪杆的指腹被磨得生疼,盯着她的双眼也发胀,忍不住要汹涌出什么。在破功之前,他用最不耐烦的样子看了眼其他人:“还不滚?”那些人似乎全都很怕他,虽然表情有不忿,但还是走了出去。江月疏听见外面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走走走,快点。”“卧槽这就让给他了?”“怎么着?你去跟他干?肃哥看上的女人你省省吧,不怕他崩了你?”“妈的,以为他不要女人呢,还不是喜欢漂亮的。”“一起上也行啊,老子们弄回来的,他吃独食……”谢逢则一脚踢上了门。这间屋没窗子,只有屋顶的瓦片缝隙中漏下来的光亮。可随着他一步一步,江月疏却看得很清楚。他穿的是当地人风格,上衣和裤子都像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但胜在他身材好,穿什么都像衣服架子。江月疏还是觉得挺括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最好看。他头发长了,不再是寸头,还蓄着刘海,可她还是习惯他寸头的样子,看着就有一股刚直不阿的正气,才像个军人。那些人走后他再没说话,默默蹲下来拿掉她嘴里的布,用刀砍绑她手脚的绳子。她眼泪不停地往下淌,想说点什么,却忍不住只剩下哭,视野渐渐地模糊了。直到绑手的绳子被解完,她用力抹了抹眼泪,再盯着他不停地看。她梦见过无数次和他重逢的场面,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直到他看见她衣服上的标志,扯干净她脚腕上最后一点绳子,率先开口:“中国红十字会?”江月疏愣了一下,感觉他说话的腔调也变了。以前对她不是这样的语气,好像……很陌生。心脏瞬间被揪起来,她终于夹着哭腔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本来就在这里。”他站起身,把刀枪都收好,“跟我来。”谢逢则打开门,走出去,她愣了一下,听见他慵懒却没有温度的声音:“还不走?等那些人回来吗?”江月疏一个激灵,赶紧跟上他。他们走在一座吊脚楼上,确切说,是一排吊脚楼,栏杆外长长的河流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对面有山,依稀还有一些岗哨。江月疏边走边观察四周的环境,这地方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村寨,房子建在水上,还很有少数民族的风情。直到“砰”一声枪响,击碎她脑子里正在评价的一切。她整个人抖了一下,谢逢则转过身来,看见她捂着耳朵惊魂未定的样子,唇角勾了勾,推开面前的房门:“进来。”江月疏几乎是跑进去的,谢逢则在他后面关门时,嘴角又是无奈的一扬。门板隔绝了外面,刚听到枪声的恐惧才稍微减淡,江月疏站在门口的斗柜旁,呼吸还有点慌乱和急促。她知道,这里的枪声杀的不会是狼,或任何一种动物。薛医生说寨子里的可能是毒贩,而她今天在这里看见了谢逢则……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但其中肯定有联系。很大可能,这里就是一个武装贩毒集团。她张了张口,嗓音发颤:“谢……”叫了一半的声音被迫停止,她被摁在斗柜旁,男人灼烫的气息压下来。久违的亲吻,她以为会是温柔的,可对方却像饿狼啃噬,将她嘴唇咬得充血,丝丝麻麻的疼。江月疏受不住了,也咬他,却被抬起双腿抱到床上。男人吻得太粗暴,她忍不住发出声音,他的头埋在她脖颈,手用力撕开领口,却没有继续往下,而是又回到她唇上肆虐。当他终于停下来时,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得没一块完好。似乎有点热,谢逢则把他的衣服散开几颗纽扣,露出健壮的胸肌,再走到柜子旁倒了杯水,仰头灌下去时,衣服被淋湿一片。很快房门被敲了敲,外面是一道男人声音:“肃哥,在里面吗?”江月疏听着这道声音,感觉像是个阴险的小人。她不禁紧张了一下,把被撕破的衣领拢住。谢逢则抬脚去开门。年轻男人往里走了一步,目光扫向她,瞬间划过一抹惊艳。但很快,一床被子飞过来挡在她身上,谢逢则不耐地抬眸:“有事?”“听说肃哥头回对一个女的感兴趣,这不是特地来看看,是个什么神仙货色。”拉蛮对着她吹了声口哨,目光又落回谢逢则身上,“战况挺激烈啊,对人家温柔点儿,别像个土匪。”谢逢则冷呵一声:“你是在教训我?”“不敢。”拉蛮笑了笑,视线又扫过裹着被子的江月疏,“我走了,肃哥你继续,好好尽兴啊。”谢逢则关上门,又在门口站了会儿,似乎确定那人走远了,才折返回来,路过冰箱拿了瓶水。江月疏披着被子,张口时嘴巴还有点痛,她感觉可能被咬破了,但也顾不上,哽着声叫他:“谢逢则,你……”“叶肃。”他打断她,看过来时眼神凉凉的,只一眼,转身坐在床前的台阶上。向来笔挺的背微微勾着,拧开刚从冰箱里拿的矿泉水瓶盖,没有回头,只伸手递给她。江月疏眼眶一热,接过来捧着。很奇怪,明明是冰水,却好像能感觉到他握过的温度。“我从前没见过你。”男人坐在台阶上低声开口,“你也没见过我。”江月疏鼻头酸酸的,尽管他吻得很粗暴,甚至撕烂了她的衣服,但她能感觉到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相认,眼泪又委屈地淌下来一串:“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这是个什么地方,你应该看出来了。”谢逢则始终没回头看她,“想活下去,就演好我的女人。”说完,他起身走到门口,出去前留下一句:“别离开这个房间。”没过多久,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当地男孩推开门,抱着一团布料走过来放在她旁边,再出去,从始至终低着头,连看都没看一眼她。江月疏没指望有别人来救她。薛医生他们肯定知道了她被掳走的事,但这里真的是武装贩毒集团,那么谁都管不了。这段日子她多少了解了一些当地情况,政府官员,军队,这个国家什么都可以用钱办到。而她在这里遇见了谢逢则,好像被不被救出去,也没那么重要了。这两天,谢逢则有一晚彻夜未归,一晚半夜醒来,他抱她睡在床上。就好像回到了家属院的日子。除了他从不承认自己身份,好像他真的只是叶肃,一个跟她素不相识,长得却和谢逢则一模一样的男人。每次她要开口叫他,都被他用嘴堵住,一次比一次发狠,似乎在警告她什么。直到第三天,寨子里似乎办什么事,主楼门口的空地上摆上一些桌椅和饭菜,谢逢则第一次带她出房门。他们坐在中间那桌,江月疏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这里的老大,帕隆。约莫四十岁的男人,像是长期山珍海味养出来的身材,穿着真丝马褂和长裤,脖子上挂着金链,手里捻着一串镶金佛珠,脸色一点都不凶。如果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个和蔼的有钱人。但江月疏清楚他不是。他主导并纵容着这里所有的犯罪,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和他坐在一桌,江月疏心跳就没平复下来过。“这单生意干得不错。”帕隆笑呵呵提起酒杯,“阿肃,来。”

谢逢则一只手搂着江月疏,另一只手端着杯子,扬了扬,一饮而尽。他和这里其他人一样,坐得没骨头似的,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服,胸肌坚硬而滚烫。“昨天和北边的王先生见面,他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帕隆嘴角依旧勾着笑,“他那里出了个叛徒,接连搅了好几桩生意,损失两百万美元,最荒唐的是,跟他的小老婆滚到了床上。”谢逢则若无其事地听着,往自己杯子里倒酒。“老婆这种东西,没什么意思,女人随便玩玩就好了,就算真跟别人滚到床上,一枪崩了就是,你说呢?”帕隆看过来,还扫了他旁边的江月疏一眼。谢逢则轻笑了声,没表态,但抬起酒杯沉默地敬了敬他,仰头喝一口。“怕就怕好好的水里,出了几条叛变的鱼。”帕隆一挥手,有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被五花大绑地推到栏杆边。他看了一眼,端着杯子摇摇头:“我信佛的,别逼我杀生。()”江月疏转头看着那个少年,是那天给她送衣服的≈ap;hellip;≈ap;hellip;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心脏猛一揪紧,肩膀却被谢逢则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警告她不要动。然而他自己却举起了枪。甚至没有转过头看那个少年,≈ap;ldo;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地一声,子弹在胸口炸开红色的花。江月疏张了张口,瞬间像是哑了,连惊叫都发不出来。枪声变成了尖锐的耳鸣。帕隆似乎发现她被吓到,对谢逢则说:“你的女人胆子有点小。”谢逢则若无其事地收起枪,笑了一下:“没见过世面。”江月疏脑子嗡嗡地响着。从他出现在这里,她一直在猜测他会不会有什么苦衷,有什么目的,又或者是那次任务失败,被抓来的。可刚刚,他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杀了一个人。然而没人在意她,这群毒贩都在哄笑,庆贺他们裁决了一个叛徒。谢逢则默默地喝着酒,吃着菜,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仿佛刚才开枪杀人的,并不是他。拉蛮坐在帕隆旁边,也搂着一个女人:“阿爸,这种叛徒也太没劲了,杀得都没意思。”顿了顿,又笑:“您说我们这儿,该不会有中国武警的卧底吧?”江月疏心里狠狠地一颤,旁边男人却依旧淡定地喝着酒。脑子里始终挥散不去刚才的画面,她一口也没吃,结束后,谢逢则派另一人送她回了房间。浑浑噩噩地从傍晚待到天黑,直到门再次被打开,她抬眼看见男人,有些别扭地撇开目光。谢逢则却没在意她态度,像命令似的开口:“跟我出来。”江月疏没动。他走过来,直接把她扛到肩上。“想活命,就别叫。”她乖乖闭上了嘴。他们离水边越来越远,穿过一片树林,谢逢则才把她放下来。她跟着他走进一排废弃茅屋。茅草堆中间,赫然躺着那个被他一枪崩掉的少年,旁边还有个很大的医药箱。他没多解释:“看一下,能救吗。”医者本能,江月疏什么都没想,跑上前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还好,还有救。胸口子弹穿进的位置,堪堪擦过心脏,只离半寸。她蓦地想起那次刘兴平接她去家属院,在空旷靶场边说的话:“他那技术简直出神入化,天人合一。”这样的事也只有他能做到了。眼眶一阵热意汹涌,她笑着抬起头望向他:“没问题,能救。”他神色稍松:“一个小时?”江月疏:“可能要两小时……”谢逢则思忖了一秒。“只能给你一个半小时,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顿了顿,在她惊慌的眼神中,像曾经那样坏心地勾了下唇:“和我。”江月疏用力点下头:“好。”他拿着枪出去了。江月疏知道他守在门口,专心地给少年止血处理,取出子弹,修复体内破裂的血管,再把胸口皮肤缝合起来。这是她速度最快的一次手术,结束时看了看时间,才五十分钟。抬着沾满血的手,她站起来对着外面说:“好了。”谢逢则推门进来,看了眼少年恢复血色的脸,表情缓和许多:“辛苦。”“他后期需要观察,而且这个药还要连着输几天,预防感染……”江月疏有点担忧地开口。她知道,目前他们的情况并没有持续治疗这名少年的条件。瞒着帕隆,随时可能被发现。“那就不用你操心了。”谢逢则侧过身,下巴示意她出去,“走吧。”虽然事情似乎还没有完全解决,但她凭着本能,无条件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她“嗯”了一声,走出去。谢逢则把她用过手套和针管找地方烧了,两人才回到寨子里的房间。像终于到一个安全领地,江月疏一路猛跳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谢逢则依旧坐在床前的台阶上,给她开一瓶水,自己也开了一瓶,仰着脖子往下灌。江月疏没有喝水,站在旁边望着他:“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办?”“能怎么办。”他垂眸扯唇,“一个叛徒,杀了就杀了。”江月疏这次却无比笃定:“你不会的。”“这么了解我?”他仰头对上她眼神,夹着几分玩世不恭,“咱俩熟吗?”之前她没往那方面想,那个答案也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可在饭桌上听见拉蛮那话时,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浮出水面。江月疏蹲在他面前,眨了眨眼睛,很小声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他:“你是不是?”谢逢则抬眸看过来。视线离得很近,连眼底的纹路都能看清,还有他眼白中泛着的血丝,看得她心如刀绞。他是不是卧底?好像也不用再确认了。她从来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死,也不会真的为这种人做事。“是什么?”他痞痞笑着,嗓音发哑,手勾着她脖子将她摁到怀里。被水镇得冰凉的嘴唇撞在她脸颊边,再寻到她唇,“是你男人。”他一边用力吻着,一边单手掐住她腰,旋身把她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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