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烦躁沉寂了许多。
烟雾缭绕中,他凝眸往前方看去。
几乎是男人下车的瞬间,黎初就认出了他。
虽然不曾看到男人的容貌,仅凭他对身形和他身上那股子强势的气质,她便知道这男人是傅屿迟。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脚下的高跟鞋没踩稳,身子摇摇欲坠,差点跌倒在地。
心里升腾起一股恐惧,像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在她心脏周围越缩越紧,几乎就要扎到她的血肉。
傅屿迟的身影隐于夜色之中,薄唇轻吐着烟雾,一双眼睛似毒蛇般凌厉,落在女人的身上,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过来。”
那声音宛如地狱里传来的死亡之音。
黎初不敢迈步,心里的恐惧之意愈发强烈。
她甚至想不管不顾跑回家里,将一切都阻挡在门外。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弥散的烟雾迷蒙了男人的冷峻的面容,在夜色之中,叫人看得更不真切。
心跳骤然漏跳一拍,她听到男人低沉缱绻地喊着她的名字—
“黎初。”
他从来只叫她黎初。
从前听他叫她的名字,心里只觉得甜蜜,而现在,从男人嘴里听到,却如同一个个冰锥,扎进她心里,冻得她发寒。
男人的声线沉闷,许是烟雾晕了嗓子,透着一丝沙哑。
他见女人并未听从他的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烟头自他手里掉落,星星点点的火星溅落开来,犹如一簇小小的烟花。
昂贵的皮鞋碾过烟头,再抬脚的时候,火星已经熄灭。
游戏到了该收尾的时候。
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亲自过去。”
黎初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
只是她不明白,傅屿迟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与他分得干净,三年之间从未有过打扰,就算是有什么话,也不该三年之后的这个时候来说。
黎初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眼里是对男人的戒备,“傅总,您这样有些不太合适,我是您下属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
傅屿迟背着月色向她走来,她却只能站在原地。
他身上凛冽的气势早已压制住了她,叫她动弹不得。
很快,冰凉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傅屿迟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语气狠绝,像是淬了毒药,“黎初,真是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