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程柠跟着大嫂在厨房捣鼓甜品,韩祁山问程素雅,道:“听说纪家那个纪成昀在我们家门口摔着了,是怎么回事?”
怕其中有什么,程柠面上不好看,他是特意等她去了厨房才开口问的。
程素雅表情自然,淡道:“是他对柠柠有些心思,柠柠拒绝了他,他就动手动脚,你知道,东塬跟柠柠虽然从小有些不对付,但却一向护短得很,看到纪成昀竟敢跑到家门口对柠柠动手动脚,就直接踹了他一脚,摔下台阶了。柠柠觉得这事扯多了不好,就说是她自己踹的,”
看到韩祁山面色不好,她声音愈加温和,道,“这事你可别怪东塬,你知道,柠柠下乡,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现在看到东塬肯护着她,我这心可算放下来了些。我听柠柠说,现在东塬在乡下办厂子,性格早稳重许多了,这次也是纪成昀太下作嚣张,他才动的手。”
这事她一定要解释清楚,都是那纪成昀的错。
要不然以韩祁山的性子,怕又要逼着韩东塬去登门道歉,韩东塬不肯,又是一场父子大战。
韩祁山听了她的话面色果然缓了下来。
既然是那纪成昀敢对柠柠动手动脚,那儿子打断了他的手也是活该,自然提都不再提什么上门道歉的事。
韩一梅“嗤”一声,嘀咕道:“长成那么一副样子,叫她别下乡非要下,非要下,就在家门口都能惹出事来,在那山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还说什么东塬脾气大,容易惹事,我看她才是惹事的根源。”
她这话已经客气了。
要是以前,她得说“长成那么一副祸水样子”,但大家相处了十几年,她也知道程素雅的底线,倒是稍微收了收。
但程素雅还是一下子黑了脸。
“砰”得一声韩祁山的手砸到了桌上,斥韩一梅:“你怎么说话的?”
但韩一梅并不怎么怕他。
说来也是奇怪,韩祁山冷面肃严,但三个子女其实都不怎么怕他。
尤其是韩一梅,她跟老大韩东志都是山上出生,出生时韩祁山忙着打仗,从出生一直到建国后韩祁山退伍回来,父女面都没见上过一次,是她生母一手拉扯大的,等韩祁山退伍,把他们接到城里,没过几年,她生母又去世了,所以韩祁山对这个女儿也就格外愧疚些,管教起来不像对韩东塬那样,说拿鞭子抽就拿鞭子抽,一向都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这也才纵得韩一梅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
那边韩奶奶本来带着老花镜在翻来覆去看着一张程素雅前两天才送她的戏曲磁带,听了程素雅的话本来也还想说说小孙子的好话,好家伙,这孙女就冒出了这么一大串。
你说说她这张嘴,一天到晚的咋就这么惹人恨那?
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她亲妈,多贤惠的人啊,怎么孙女就这么一副性子呢,简直是愁死个人哦。
就她这性子,嫁去了刘家,刘家那一堆婆婆小姑子的,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将来有个什么事,自己已经老了,可她又没个亲妈,亲爸有些话总不好说,她干嘛非要把自己后妈往死里得罪呢?
还好儿媳妇不是个爱计较的。
可再不计较,你天天这么招人恨也不成啊!
韩奶奶冲着韩一梅无奈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知道你也是关心妹妹,但这么拧巴到底是干嘛?你说要是别人整天说你黑皮方脸男人婆,你愿意不?说人不揭短”
“你说什么!”
韩一梅一下子跳起来,气得整个脸都紫胀了,她“砰”得一脚踢翻了凳子,可说话的是她奶奶,她还能怎么办?
有气没处使,提了外套,旋风一样的出门了。
程素雅差点没忍住笑。
原先韩一梅说那话她的确很不高兴,但丈夫发脾气,韩奶奶这一打岔气也就消了。
她还能不知道自己继女那性子?
坏心是真没有,就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哪里学来的一张刻薄嘴。
她道:“一梅是女孩子,妈你也别那么说她。”
其实韩一梅就是韩家的长相,浓眉大眼薄唇挺鼻梁,高挑的身材,往那一站,气势十足,是十分漂亮英气的。
就是稍微黑了些但也算是正常肤色。
哪有像韩奶奶说得那么夸张
韩奶奶“哼”一声,道:“我这叫以毒攻毒,就得这么治她。”
她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