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恐惧来自于小时候被御魂鸟叼走过,后来家人在悬崖峭壁上的巢穴里,找到了浑身裹在黏液里的他。
直至现在,他只要绘制兽类,都会被那层黏液蒙住眼睛。
人物和风景都能随手画就,唯独凶兽不能,他想驾驭凶兽,使那份恐惧化为有形,为他所用。
这样的谢文瑄,苏仙无法否定他。
人会自然而然地走上最艰苦又最漫长的那条路,可再漫长再艰苦,最终总会抵达彼岸。
至于她想要剪头发,谁规定剪头发一定要剪得好看,不好看不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吗!
“就是!”谢文瑄不再以为苏仙剪头发剪得不够好看而对被剪的人感到抱歉了,至少她剪得独一无二,每一个人都不重复。
“如果你是因为恐惧,在完全消弭这份恐惧之前,你大可把那份恐惧描绘进画作中。”苏仙道,“我这不是教你做事,而是身为师姐,有义务辅佐二师兄,提出一些可能有建树的建议。”
谢文瑄认真地倾听。
苏仙道:“有人这么做过,也做成了。但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衍换真的那一双眼睛,便是最好的证明,付出的代价也很明显,平日里都要戴着白缎,走路全靠听音辨位,或者他人牵引。
“我还是慢慢来吧。”谢文瑄道,“我暂时不想把恐惧画进画作中,让别人感知到那份恐惧。”因为这样一来,他的弱点也将暴露于无形。
“希望我今日所说之事,苏仙师姐不要告诉任何人。”
苏仙做出把自己的嘴缝上的动作,她的口风紧是出了名的。这点二师兄和纪凌云应该深有体会。
总之,任何自己人在意的秘密或真相,都应该埋进深渊底下,让他人无处挖掘。
苏仙有种想要帮他过内宗考核的冲动,于是道:“谢文瑄,还有个秘密,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苏仙从不担心自己过不去三千灵岛试炼大会这关,在她和林竹看来,三千灵岛试炼大会就是一场盛大的狂欢,只要敞开了玩就行了。
但她担心谢文瑄过不了,就像谢文瑄担心他自己过不了一样。
如果谢文瑄进不了内宗,那她上哪找这般合拍的事业搭档,缺了这么个主心骨,将来要怎样将这一事业做大做强。
她想帮助谢文瑄。
苏仙道:“你还记得地灵界的时候,我动用的那道术法么?”
谢文瑄连忙点头,他记得那两颗黑色的炽热的小球,制服了化作植物的府妖和萍草。
苏仙道:“三千灵岛试炼大会,等你觉得自己过不去关,师姐会告诉你一个术法。但这个术法关乎到一个秘密,如果你同意,到时候我便告诉你。”
“什么秘密?”谢文瑄隐约觉得似乎不该如此问。
苏仙道:“你若是知道了,那么你就是其中一员。”
“其中一员?”
“自由组织和真理组织,”苏仙道,“你选择一个加入。”
谢文瑄顿了下:“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自由组织原先就有,规模稍大,有人邀我加入;真理组织是我所创,目前只有两人,无论你加不加入,你都得严格意义上的替我保密。”
“非要选一个?”谢文瑄道,“不能都加吗?”
苏仙:“……”这人是懂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