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陵摇了摇头,说道:“我能逃到哪里去?我逃了,我爹爹怎么办?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况且你们和萦儿还在,你们承受不来钟家的报复,他们都是疯子,疯子,疯子!”
欧阳冉见王季陵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倒也不便多劝。只是说道:“王家郎君若是需要我做什么,或者联系萦儿,请让崔家九郎通知我。”
王季陵点了点头,呆愣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孟萦得知王季陵的选择,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天。
她最终还是想明白了,这是大曌,不是后世。在这里,人总要屈服于权势、名利和宗族,没有人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不也是为了维护名声,而收欧阳冉和黄简然做侧夫吗?不管季陵怎么做,孟萦纵使心疼,却不会抱怨。
既然季陵做了选择,那就给他准备一份嫁妆,以全儿时的情分。孟萦想了想,崔家郎君这些年给王季陵攒了不少嫁妆,银钱上他自是不缺。更何况要和候府钟家联姻,伯府王家肯定要给出不菲的嫁妆。
既然两人不可能再有纠葛,那世女恐怕难以轻易信任季陵,那就把两人合伙建立的季萦辣酱作坊送给季陵做嫁妆。自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纵使想通了,孟萦还是难过了一段时间。不过好在简然全心全意地照顾,她的身体逐渐恢复起来。偶尔天气好时,还会随牙人去看看房。
欧阳冉依然是每日忙碌,早出晚归地安排事务。
药谷在长安有几家药房,简然偶尔也会被叫过去帮助处理些事情。
孟萦要不是为了多看些房源,就准备去药谷,接上爹爹返回武陵。
一日,一个相熟的牙人找到白芨,通知说有套很好的房子,各方面都达到了孟萦的要求,过来带他们去看房。
孟萦不疑有他,就带着白芨出门去看房了。
那房子的确位置极好,品质也佳,价格适中。孟萦有意定下,只是牙人说,房主今日去了城郊的庄子,她正在卖京郊的庄子。将产业买完之后,就回老家养老。
一听有京郊的庄子要卖,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牙人见孟萦似乎也想购买庄子,于是便提出带她去看看田庄所在位置,再做打算。
孟萦让人去通知欧阳冉和黄简然一声,就带着白芨随着牙人一起去了京郊。
马车行至半途,那牙人突然说内急,下车方便去了。
正巧这时迎面来了四个骑马的壮汉,其中一人一鞭子抽在白芨驾驭的马上,马瞬间就惊了,带着马车狂奔起来。
由于事出突然,孟萦在车上被摔得七荤八素。
白芨想要控制住惊马,却也不那么容易。那人的马鞭里带有铁刺,马被抽一鞭后,立刻就渗出了血,它不发疯才怪。
白芨极力拉扯缰绳,仍是无果。
孟萦见此,对白芨说道:“我们弃车吧,再这么跑下去,谁知道会不会翻车。”
白芨见此,自知御马无望,只能弃车了。他返回到车厢,拉着孟萦,顺势一跳。
两人刚跳下车,那马就带着车一起滚下了陡崖。
孟萦和白芨刚站稳,那四个壮汉也骑着马赶到了。他们见这主仆二人尚且完好无损,就掳了他们往一处茅屋跑去。
待到茅屋里,他们将孟萦和白芨扔到地上,哈哈大笑。
孟萦心知在长安城并无仇人,于是尽力保持平静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小女子与众位并无仇怨,四位所求无非钱财,我这就派人送于各位,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其中一位壮汉奸笑着说道:“如此绝色小娘子就此送死,实在是可惜了。如若买到地下黑市,能值万金呢!”
“你想死别拖累我们,主子交待,弄死了便是,哪来那么多事!”
“反正总是一死,还不如让她死前好好享受一番,我还从未碰过如此美色,那女楼里的头牌远不及她呢!”
“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送她下地府之前,我们好好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