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张母听得脸色阴沉,当即气得破口大骂,“王贵家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男人作死去赌坊赌博欠下一屁股债,你凭什么找我孩子让我家乖乖放你一条生路?啊?你谁啊?你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孩子借钱给你,让你去还你男人的赌债?你们家之前算计万安两口子不是算计得挺痛快的吗?王贵三番五次趁万安两口子没在家跑到家里偷钱不是偷得挺痛快吗?怎么不接着偷了?以前顾及着大家都是街坊邻居,闹得太难看,双方脸上都不好看,万安夫妻俩没把王贵干的坏事讲出去,你们家以为他们好欺负是不是?”
众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都有些震惊。
王秀英不管张母说什么,她今天一定要让张冬松口答应借钱给他们,她不能求万安,万安心硬,靠不住,她只能求好拿捏又容易心软的张冬。只要张冬答应借钱,万安再反对也没有法子,他只能顺着张冬。
“冬哥儿,你说说话啊,只要你答应借钱给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让我马上去死也行!我求求你了,冬哥儿,我求求你了,你说句话吧!”王秀英哭着不停磕头,更甚者往前爬要去抱张冬的腿。
张冬看王秀英这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可怜王秀英摊上王贵那样的混球,可理智告诉他,这个钱绝对不能借,王家完全就是一个无底洞,这次如果借钱给王秀英,以后可就有借不完的钱了。
他刚想开口,突然感觉腰上很痛,是他娘在偷偷掐他腰上的肉,他听见娘小声对他说,“乖乖,你要是开了这个口,王秀英可就缠上你了。你甭管她说什么都别搭理,让娘来对付她。”
张冬识相地闭上了嘴,顺着娘拽他胳膊的力道站在娘的身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万安正站在他斜前方看着他。
张冬避过万安的目光,有些羞愧,他前不久还说万安对王贵下手没顾及王秀英母子俩,今天王秀英就让他开了眼界。
张母把她扯到身后,“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装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呢?我们不吃你这一套!你不就想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逼我孩子借钱给你,要是不借,你就跪在这里给我孩子脸上闹难看,让我家冬哥儿在这么多街坊邻居面前往后都抬不起头。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今天有我在这站着,你别想拿从我家冬哥儿和他相公手里借走一文钱,我家冬哥儿要是敢把钱借给你,我直接大耳刮子扇死他!”
张母指着王秀英的鼻子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又冲着院子里站着的街坊邻居喊话,“大家伙今个都在这看着呢,我虽然是万安的丈母娘,可这事我得管一管。咱们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吃过的盐,走过的路比这些年轻人还要多,心底自有咱们自己的一杆秤。王秀英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的。我家冬哥儿和万安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心里都有评判。”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了。就算王秀英死在这里,我家冬哥儿绝对不会借一文钱给她,王家人是死是活也和万安他们夫妻俩没有任何关系!要是有人敢拿他们夫妻俩不把钱借给王家人说嘴,别怪我不给那人留脸,我到时候直接带着人去那家人大门口泼粪,天天堵在他家门口骂他十八辈祖宗!我家冬哥儿脸皮薄,脾气软,做不出上门讨说法的事情,我可不一样,我脸上厚着呢,我要是不把那家人的祖宗十八辈全都轮着骂一遍,把他全家都诅咒一遍,不把家里给他砸得稀巴烂,我这个当娘的就对不起我孩子受的委屈!”
有妇人劝她消消气,说大家没有那么坏的心思。
张母不置可否,拿手捋好有点乱的头发,又恢复成了平和的样子,温声说道:“老姐姐,今儿个我厚着脸皮叫你一声老姐姐,我说这些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人不会背地里乱嚼舌头,有人可不一定,我这个当娘的总要为了我家冬哥儿,提前把丑话和大家说清楚,免得有些人以为他们两口子好欺负。”
她自从和万安他娘打了一架,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有时候不能顾着所谓的脸面忍气吞声,想要顾脸面,同人和善相处,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可不能太看脸面,成了任人捏的软面团。她就和万安他娘干了一架,平常看她好欺负,总拿话挤兑她的人都不敢挤兑她了。她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脸面什么的无所谓,可以豁出去撒泼,可让她孩子受欺负那可就大大的有所谓了。
“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是该把丑话说在前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心中却在想冬哥儿他娘看着是个软和脾气,没想到是个不好惹的。
张母低头看着王秀英,“王秀英,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把你拖出去?”
王秀英只是捂脸痛哭,也不说话,她豁出脸面闹,事情却没有朝她期望的方向发展。
“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选后面那条路。”张母也不惯着她,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门外拖。
王秀英被强硬地一路拖行,浑身狼狈,身上沾满泥土和脏雪,可还在一直哭着喊着求冬哥儿帮忙,孩子也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场面一片混乱,有人看不过眼上前为她说话。
张母直接把王秀英丢在那人面前,“您是个菩萨心肠的人,您这么好,肯定愿意帮她解决问题喽?”接着,对王秀英叮嘱道:“王秀英,你瞧瞧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不像我,天生是个硬心肠硬的人,你赶紧求求人家,让人家借钱给你还你男人的赌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