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遂提着食盒往披香殿外走。
待她走到照壁跟前的时候,正巧遇到从殿外回来的月见。
月见有些惊讶:“公主这一大早的,提着食盒要往哪去?”
李羡鱼心虚轻声:“我,我去看看宁懿皇姐。至多日落前便回来。”
月见也没有多想,轻应了声,便目送她出去。
李羡鱼出了披香殿,便顺着宫道一路往北面去。
大抵两刻钟的时辰后,她便看见了临渊口中的华光殿前。
这座大殿荒废了多年,周遭都已生满杂草,便连殿门上悬着的那块金字牌匾,都有些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落下来,摔个粉碎。
李羡鱼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去。
殿内愈是破败。
主殿中的帏帐都结满了蛛网,支摘窗上的竹篾纸更是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秋风一起,整面残窗便紧跟着‘呜呜’作响,令人心里发紧。
李羡鱼握着食盒的指尖收紧,忍不住启唇唤道:“临渊。”
玄衣少年自暗处现身,应道:“臣在。”
李羡鱼望见他。
临渊立在殿内的熹微日光下。
身姿英挺,容貌清绝。握剑的手筋骨漂亮,手指修长分明,手中的长剑寒光照人,无端令人觉得心安。
李羡鱼轻轻唤了他一声,原本紧绷的心弦也略微松下了些。
“你在这便好。”
她弯眉,将手里提着的食盒塞给他,从里头拿出那件深绿色的宫女服饰来。
临渊知晓她是要更衣。接过食盒,便抬步往殿外走。
“等等。”
李羡鱼却从身后唤住了他。
她捧着那件宫女服饰立在废殿里,面色隐隐有些泛白:“你别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临渊停步,看向她。
他道:“公主不更衣了么?”
李羡鱼轻侧过脸去,双靥渐渐染上胭脂似的绯色,语声蚊呐一般:“你背转过身去便好。”
临渊握着食盒的长指略微一僵。
但终究还是颔首道:“好。”
他依言背转过身去。
李羡鱼轻松了口气,面色的热意也渐渐褪了些。
她往破败的屏风后站了站,徐徐抬手开始解衣。
当领口的第一枚玉扣解开,背对着她的少年长指骤然收紧。
废殿里太过安静,将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
身后李羡鱼细微的解衣声是那样清晰,若是他侧耳细听,甚至都能听出她已解开第几枚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