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帐中,才成亲一年的夫妻难分彼此地拥在一起,这时候男人的情话会显得更加真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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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越是爱装温雅模样,一旦冷下脸用那种眼神看人时,就越叫人印象深刻。
云珠摸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轻叹道:“那我也想问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是真的没有跟你置气呢。”
曹勋沉默。
云珠拍拍他的手臂,声音温柔:“我只是觉得以前那样不妥,努力让自己端庄一点而已,你现在可能不太习惯,过阵子就好了。”
小夫人说了很多,曹勋只明白一件事,她是真的怨上他了。
次日,曹勋去当差了,待嫁新娘孙玉容一大早就跑来了定国公府。
云珠一看见她兴奋的模样,就猜到京城肯定又出了什么新鲜事,难不成是她往杜少夫人头上倒茶的事已经传开了?
孙玉容挨着她催促道:“你昨天是去胡府吃席了吧,快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云珠无奈地摇摇头,让连翘讲给她听。
连翘先是咬牙切齿地骂了杜少夫人一顿,又神清气爽地描绘了杜少夫人的狼狈样。
孙玉容一脸惊讶:“原来还有这回事,那,那你提前离席,岂不是没看见有人去胡家的喜宴上闹事?”
这次,换成云珠愣住了。
孙玉容立即把她知道的部分都说了出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如果刘氏说的都是真的,胡尚书的乌纱帽可能会保不住,状元郎也要从刚刚攀到的高枝上摔下来喽。”
云珠先是震惊于这场官司,跟着想到了曹勋,他肯定亲眼瞧见了那一幕,为何没告诉她?
刘氏进京伸冤的时机这么巧,要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基本是不可能。
胡伯昌做了多年的兵部尚书,官员里有他的党羽,也有他的政敌,并非曹勋一个跟他不对付。
可能是不久前曹勋才跟她暗示过,一旦他在京城的根基稳了,便可以制约小皇帝重新提拔她的父亲兄弟,云珠就有种感觉,这次胡家出事,背后多半有曹勋的影子。
他不说,是他足够沉稳,不是曹绍谢琅那样的年轻儿郎,办成什么事就跑到她面前显摆,反正她很快就可以从旁人口中听说,一样能达到让妻子佩服他的目的。
不过,堂堂兵部尚书,真的会这么简单的就被曹勋除掉吗?
此案自然惊动了曹太后与乾兴帝。
乾兴帝其实有点舍不得动胡伯昌,因为这批老臣里面,胡伯昌是最会奉承他的。
可五位阁老里面,有三位阁老都觉得该彻查此案,其中就包括顾首辅。
乾兴帝心烦意乱,叫来两位舅舅商量。
曹勋道:“不瞒皇上,胡大人对我颇有些微词,此案我不适合参与。”
()乾兴帝确实听胡伯昌拐弯抹角地诟病大舅舅手中兵权太大,不利于江山社稷,乾兴帝一方面觉得胡伯昌的担心有道理,一方面又觉得曹勋是自己的亲舅舅,边关九州虽然收复回来了,但时间尚短,如果胡人突然来袭,极有可能再抢夺回去,让大舅舅继续统兵一段时间才稳妥。
此时舅舅说开此事,乾兴帝当然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胡伯昌就是嫉妒舅舅的战功,您还比他年轻,他才处处找您的麻烦,舅舅放心,我知道您是什么人,不会听信他的谗言。”
曹勋笑道:“多谢皇上信任,不过皇上的肩上担着天下之事,理应集思广益,不可因为臣是您的舅舅便偏听臣的一家之言。”
乾兴帝点点头,看向曹绍:“小舅觉得此案该如何审理?是交给刑部,还是移交给锦衣卫?”
交给锦衣卫的话,只要乾兴帝想保胡伯昌,大可暗示锦衣卫查案时不必太仔细,而刑部尚书郭弘铁面无私,乾兴帝既不好意思叫郭弘放水,也没有信心能强迫郭弘放水,甚至可能被郭弘反过来教训一顿。
文臣里面多傲骨,只要他们觉得皇帝有错,便真的敢上书直谏,甚至以此为荣。
曹绍思索片刻道:“刘氏去胡府伸冤时,郭尚书当时在场,也承揽了此事,依臣看,不如就让刑部继续审理此案,而且郭尚书的刚正不阿早已闻名天下,无论胡尚书是否有罪,由郭尚书宣布结果,都能让官民信服。”
乾兴帝迟疑道:“倘若胡伯昌有罪?”
曹绍:“胡尚书果真与地方指挥使勾结鱼肉百姓的话,皇上初登基便惩治了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奸臣,更有助于您在民间树立威信。”
乾兴帝最近经常被母后唠叨,说什么不好好读书容易走上昏君之路,乾兴帝顽劣不假,但他也想要个好名声,这会儿就被小舅舅的话打动了。皇帝嘛,只要能保证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稳固,私德上有点小瑕疵完全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