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未必是去找郭常溪,她去太医府也许只是为了脸上的伤。陆涟青心头火稍熄,容色一淡:“本王知道了。”越是不显声色,越是危险。纪贤不敢问陆涟青打算怎么处置关若虹,改话题说:“晚间护军统领刘苛求见,奴才见您未醒,就打发走了。”自从妙观斋出事以后,皇宫一直处于戒严状态,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刺客主使至今未被抓获。陆涟青下了死令,命刘苛务必把人抓住,再不济也要查出此人来路,这回应是来报信了:“他可曾说了什么?”纪贤点头:“刘统领声称经过多日清查,可以肯定所有官员眷属并无任何异常。就算该名刺客主使事先已在宫里宫外设有暗桩,按照他的出逃轨迹,是不可能突破得了皇宫警备。”“所以?”纪贤凝着脸色:“此人恐怕还藏在宫中。”红痣“你耳骨背面有颗痣。”“你耳骨背面有颗痣。”温浓回新舍时,随手抓了位同窗替她看痣,半是新奇半是讶异:“真的有痣?”那名宫女虽与温浓不算很熟,但她最近飞升太快,周遭的人很愿意与她做朋友的:“都说红痣寓意吉祥,你这是运势红火,还要步步高升的兆头呀。”住新舍的哪个不是察颜观色的老人精,张口就是一串好话接一串,可惜到了温浓这儿她是一个字都没心思听进去。温浓回到屋里对镜自照,可惜红痣长在她的耳骨背面,别人瞧得分明,她却怎么也看不着。所以陆涟青说的痣,真的是她的痣?温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从永信宫出来不可谓不是落荒而逃,还好陆涟青没细问,不然不好解释她为什么埋在他的怀里不起来,明明在他之前就已经醒了。只要稍稍细想就能发现她说的话错漏百出,纪贤也一定会告诉他脸上的抓伤早在进屋之前就已经有了。反正在他面前一切胡诌都是鬼话,温浓原也没指望陆涟青能信。可为什么他却放她走了呢?温浓皱了皱眉,发现镜中颦蹙眉心的模样与郭婉宁有些相似,下意识又从镜子面前离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约莫这日白天睡得多了,夜里温浓睡不舒坦,想了一整宿也没想明白,隔天她在织染署精神不济,险些打翻了新进正在对接的染衣熏香。“掀翻了吗?”正在做对接的李司制睇来一眼,温浓忙不迭打起精神:“没,我接住了。”造办署新送一批香料,织染之时投水所用,制作工序极其繁复,温浓侥幸没搞砸了,不然用一批少一批,再想要又得等上好一阵。送走造办署的女官,李司制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今日是怎么了,恍恍惚惚的?”“昨夜没睡好。”温浓摇摇头:“没事,我去洗把脸很快就精神了。”李司制斜她一眼:“昨日午后见你没来,我听人说了些事。”温浓心口一怦:“事、什么事?”“你怎么跟宣平侯家的关小姐打起来了?那姑娘出了名的泼,你也不怕摊上麻烦。”李司制一叹,叹走了温浓的紧张,她还道外边的人这么快就知道她与陆涟青同床同枕的事,吓都吓死了:“我没跟她打架,是她单方面打我。”该澄清还是得澄清的,关若虹把她抓得破相,她不过轻轻扯了下她的怎么,怎么就成了互殴?李司制没管谁打的打:“虽说郭关两家尚未定亲,关小姐却是早早端了未来郭夫人的架子,最恨别人与她抢男人。眼下宫里到处都在传你勾引郭小公爷,我看多半是她故意放出去的风声,你可最好当心着。”“我已经见了她就调头跑了。”温浓心中纳闷,她怎么老是摊上这种纠扯不清的麻烦人物?“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些。”见她还没意会过来,李司制摇头:“那种谣传于你不利,你就不怕传入信王耳中?”温浓一愣,才想起她在外人眼里与陆涟青的关系不一般。那种不一般的关系,是绝不允许她与其他男人牵扯在一起,尤其传的还是她勾引郭常溪。“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几个真正不在乎这种事,尤其信王脾气刁钻古怪,谁也说不准他会怎么想。如今你还算是得宠的,若因得失小人而丢了这份恩宠,可就得不偿失了。”李司制见她懵懵懂懂,委实不像是个招蜂引蝶的狐媚子,更没有一般狐媚子的机敏嗅觉,闻不到这样的传闻极有可能对她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与后果。温浓眼一眨,握拳击掌:“有道理。”她说完,继续埋头清点香料瓶子,李司制被她的言行不一给愣住:“那你……”既然有道理,那怎么还不赶紧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