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揭开书本，顿时怔住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些许响动，君晏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朝屋内探入一个脑袋。
凤霄回到床边，随手将空了的汤碗放回原位：“看什么，进来。”
“你好了？”君晏双手背在身后，走进来。
“嗯。”凤霄抬眼看他，眉头皱了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君晏眨了眨眼睛：“有吗，没有吧？”
凤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道：“身后藏什么呢，拿出来。”
“被你发现啦……”君晏从身后取出两盏花灯，递到凤霄面前，“看，我特意去山下的镇子里买的。”
“花灯？”凤霄恍然，“今天是凡间的花灯节？”
君晏抱着花灯，神情有些不悦：“是啊，某人前几日还答应陪我去的，结果一觉睡到现在，赶不上了。”
凤霄：“抱歉。”
“没事啦，我不都买回来了吗？”君晏笑起来，眼神微微发亮，“我们去屋顶放吧。”
月色正好，君晏与凤霄坐在屋脊上，一人抱了一盏花灯。
君晏背对凤霄，自顾自地鼓捣着什么。
少顷，他扭头看向凤霄：“你怎么不写呢？”
“什么？”
“花灯。”君晏解释道，“放花灯前，要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心愿，否则上天怎么知道你祈愿的是什么？”
凤霄哭笑不得：“你身为仙族，竟还相信人族这些传说？你想向谁祈愿？”
“……”君晏沉默片刻，把笔塞进凤霄手里，“你快写！”
凤霄无可奈何，提笔在花灯中央的空白处写了几个字。
二人的花灯都完成后，由君晏施法，将花灯托浮起来，徐徐飞上夜空。二人并肩坐在屋脊上，目视着花灯逐渐飘远，最终融于夜幕中的万千星辰。
君晏收回目光，偏头问：“你在上面写了什么？”
凤霄笑道：“所谓心愿，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
君晏注视着凤霄，认真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凤霄神情难得有些不自在：“小龙，你……”
君晏打断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我……”
“不想知道也没关系，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君晏一字一句，轻轻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喝酒之后发生的事情。”
凤霄沉默下来。
少年的眼神炙热而专注，半晌，凤霄苦笑一下：“记得。”
君晏蜷在膝前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凤霄的手覆上去，将那双微凉的手握进掌心：“神域并无任何消遣，更没有酒，那日是我第一次饮酒。”
“若我知道饮酒之后会出这种乱子，我不会喝。”
“抱歉，是我不好。”
君晏眼睫颤动，心跳渐渐加快：“那、那你为什么……要假装忘记？”
“一开始……是担心被你讨厌，后来……”凤霄闭了闭眼，低声道，“不知该怎么说。”
他望着身边的小少年，眼神温柔：“该怎么开口呢，我的小龙年纪这么小，这么单纯，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吓到他。”
“我……我才不……”
“我知道。”凤霄抬手在君晏脸颊轻轻蹭了一下，道，“我的小傻子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