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呼吸声越发粗重，像是喉咙里堵着什么，他费尽了好大的力气才喘出一口气。
林然扭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贺泽借着路灯光看见了他嘴角还未擦干净的血迹，没有回答，只是手足无措的翻找着口袋，然后掏出皱巴巴的手绢。
林然明白他的意思，摇头，“只是有点出血，不用担心。”
“嗯，没事的，会没事的。”贺泽磕磕巴巴的自我安慰着。
林然怕他会分心，刚想要开口安抚，忽地车身猛地一抖。
那辆一路尾随的车不管不顾的撞了上来，强大的撞击力逼着车子往前行进一米。
贺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面包车撞上之后非但没有停止，还继续踩着油门往前推，似乎还嫌这一撞击不够狠。
林然心里一急，血气翻涌，他来不及捂嘴，一口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贺泽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他在自己面前吐血，一时之间，竟直接把被追尾这事抛掷脑后，就这么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人。
林然右手死死的压在上腹，他想咽回那些血，可是每吞咽回一口，就会加重一分痛楚。
贺泽颤抖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能言善辩的自己仿佛在这一刻成了哑巴，他焦急的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然攥着他的手腕，安抚道：“别、别担心，没事、没事的，只是有、有点出血。”
贺泽再相信他说的没事，那自己就是瞎子聋子傻子。
“嘭。”面包车再次撞了上来，这一次撞击力度更狠，保时捷几乎都快被撞出马路。
贺泽恢复了些许冷静，踩上油门，车子瞬间冲出几十米。
面包车不肯罢休的继续追上。
“嗡嗡嗡。”手机铃声响起。
贺泽看了一眼号码，解锁接听。
徐助理：“林落——”
“我被尾随了，对方来者不善，可能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给我制造点麻烦。”贺泽观察着沿途标志，“苏城阳城街附近。”
徐助理：“我立刻派人过去。”
贺泽瞧了一眼林然的状态，他知道他情况很不好，伪装着镇定道：“林然的事你把资料发给我。”
徐助理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桌上那一摞刚刚才被调出来的检查报告，他竟是有些不知从何发起。
贺泽放下手机，右脚几乎将油门踩死。
面包车好像消失了，等到贺泽发现时，车后已经没了多余的车辆。
他渐渐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林然冰凉的手。
林然虚弱的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甩掉了吗？”
“嗯，不见了，应该是在哪个路口没跟上来。”贺泽仔细的端详着林然的气色。
路边的灯光从窗户斜斜的照耀进来，碰巧落在林然的眉梢间。
他很努力的扯着笑，只是笑得让人惴惴不安。
林然没有力气，小弧度的勾了勾贺泽的手掌心，莞尔，“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