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不能带她去了,这样惦不清身份如此品性之人,若是在金花节上惹出什么事来受连累的还是咱们。”郡主的声音饱含怒意。
郡主还骂了什么,沈宝用已被耳中的嗡鸣声震得听不太清。她还在想,堂堂世子为什么会这样无耻,哪怕他再有理由,也不能这样构陷她。她很想冲出去与他当面对质,但尚存的理智拉住了她。
沈宝用明白现在出去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别说身为亲妹妹的郡主,就是整个王府甚至整个都城,在此事上都不会信她而不信世子。只会觉得她是恼羞成怒,死鸭子嘴硬罢了。
所以,她不能出去,反正怎么样都是与郡主交恶,此事关乎她哥哥的清誉,她自是不会往外面说,不过就是以后针对她的再多一个而已,这是沈宝用能想到的把伤害降到最小的办法。
世子走后,薄溪若道:“出来。”
她虽有意在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厌恨却是压不住的。
沈宝用这才发现,屋中除却郡主再无一人,她又放心了一些,看来那厮在进屋前就已想好要说什么,提前摒弃了周围。目前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沈宝用知道郡主不信,但她还是要说:“我没有做过世子所说之事。”
“你还敢狡辩,我哥哥有什么理由编排你。”郡主依然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沈宝用知道这不是为了她的名声,而是不想让她这样品性不好,识不清自己身份的低贱之人,沾上她的世子哥哥哪怕一星半点。
“可能是不喜欢我这样低贱之人与郡主走得太过接近,才出此下策吧。”
“荒唐,你把世子哥哥当什么了,凭你也配他为你起这样的心思。你滚吧,我劝你一句,若还想在府上安安稳稳地生活,若不想给你养母找事,给她丢人,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你这么年轻不要把路走窄了,误了你自己。”
郡主这人骄傲到有些傲慢,不经意间会留露出高高在上俯视于人的姿态,但她从不仗势欺人,刻意侮辱于她,甚至还在她刚来时,见她的丫环欺她,主动上前训斥了对方。
沈宝用自知与郡主不是朋友,但也不想与她交恶,走到这一步心下唏嘘。
沈宝用给郡主服了一礼,然后就出了屋,到了院中发现,果然连郡主贴身服侍的两名大丫环也在外面候着呢。见她出来还像往常一样与她打了招呼,沈宝用也如常地回了她们,但她知道这样的情形以后不会再有了。
回去的路上,沈宝用走得很慢,她从惊怒中清醒了过来,她想明白了更多的细节,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见过“牛鬼蛇神”的众生相后,她还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忌惮。
因为他那个泄露真实情绪的眼神,让沈宝用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看到了自己。那个为了结果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以毫无原则底线的自己。
她在养父教她读书识字时学到过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里有个问题,什么才算大事呢?国家民族?还是私人的利益呢?
沈宝用确实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不长,半柱香的时间她就想明白了。
她不懂那些大事,她也不想去分辨,她只知道这世上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人如此真心实意不较后果地为她打算了。所以,她的私事在她这里怎么就不算大事呢,当然要算的。
可巧,过了几日她又读到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养父告诉她这句话的释意有颇多争论,一曰:人不修习,为天地不容;二曰:人不为自己打算,于天地都不容。
沈宝用笑了,她当然是选择相信第二种了,把私心与私欲装裱得如此华丽,冠冕堂皇的,真好。
沈宝用相信,这世上不乏她这样的人,但像她这样坚定执着地为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偏执者,并不多。可巧不巧,这王府里就有一个,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想通后,沈宝用怒意全消,她从不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上消耗精力与情绪。她要着眼未来,可眼前的现实就是,她去不了心心念念的金花节了。
也是从这天开始,郡主有意对外表现出与她的决裂,被郡主院中人无视并没有什么,但她身边的那两个心眼儿活-->>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