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董怀赶忙喊住她,“我是来寻你的。”
外头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余鸿才,“丫头,谁来了?”
“是董怀。”阮蘅看向他,“寻我做什么?”
“我想……”董怀红了脸,“我想让你,哦,不是,是我娘想让你去家里吃饭,平日里你总照顾着我娘,怪不好意思的,我今日在后山捕了野鸡,我娘说让你也来尝尝。”
董怀又偷偷看了阮蘅一眼,将头埋得更低了,阮蘅长得很好看,他这辈子都没瞧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周遭的人私下都说阮蘅定是哪家落难的娇贵小姐流落至此,可董怀不觉得如此,阮蘅一点也没有官家姑娘的性子,说话温声细语的,做事从未有懈怠,他每回来都能瞧见阮蘅在院子里晒药或是捣药。
“不必了,你做些鸡汤给大娘好好补补身子吧,别叫我糟蹋了。”
一只鸡对这儿的人来说实为不易,她虽说也好久没吃过了,可也没嘴馋到这个地步。
“我娘特意让我来寻你的,定是让你去,若是我一个人回去了,她又该责备我了。”
“我还得看铺子呢,走不开。”
余鸿才看不下去了,“去去去,不需要你看铺子,我在铺子待着呢。”
“余神医一道去吧,我娘做了许多菜。”
“说了几回了,别神医神医的。余鸿才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们俩去就是了,不必管我,再过半个时辰我就得问诊去了,赶不上吃饭,随口应付了就是。”
二人都这么说了,阮蘅也不好再拒绝。
“别忘了等等去城中买些药材回来,三七、白薇都没了,不多的也一并补来,省得过几日又得去。”
“好,我知晓了。”阮蘅接过银子,跟着董怀走了。
董母今日气色不错,见着阮蘅来,更是欣喜,又将家中过年才吃的肉切了半块,“姑娘家的还在长身子,多吃些肉,余大夫年纪也大了,不会照顾丫头,平日里就吃那些东西身子哪里扛得住。”
“大娘,不碍事,我吃得惯,我也不爱吃肉,您下回别再这样折腾了。”往日挥霍惯了的阮蘅也有些心疼。
董母越看阮蘅越喜欢,一听“下回”二字,喜不自禁,“下回让董怀再去后山抓只来,还能捡来不少蛋呢。”
阮蘅也不好扰了董母的兴致,笑着应了声,便低头吃着饭。
在这儿一个月,她似乎也忘了自己曾经在阮家的种种,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这里的人淳朴善良,都真心待她。
她想,若是一辈子就待在这儿,似乎也不是不可。
吃完饭阮蘅还得去城中一趟,也不好在此耽搁,跟董母道别后就要离去。
“宁菀,让董怀送你去,那么多药呢,你哪里拿得下。”董母将董怀往前推了推,在阮蘅看不见的地方示意着他。
“对,宁菀,我和你一道去,药那么多,你一个人拿不下。”
董怀跟着去,她也就不必再受累跑一趟,阮蘅没有再推脱,点了点头,“多谢。”
董母将董怀拉到一旁,往他手里偷偷塞了半吊钱。
“娘,这是做什么?买药不需那么多钱。”
“不是。”董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要去城中,这是让你给宁菀买东西的,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不会喜欢那些小玩意儿,吃的玩的你都给她买些。”
“娘,这些都是你买药的钱。”
董母瞪了他一眼,“这些都是娘攒下的余钱,不必担心,你个木楞脑袋,这样还有哪个姑娘家的会喜欢,宁菀是个好姑娘,得抓紧了。”
董怀立马会意,红着脸将半吊钱接过,“好,娘,那我去了。”
“快去,别让人等急了。”
阮蘅见着董怀说完话,浅浅一笑,便与她往外走去。
董母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多好啊,般配的紧。”
从这儿去城中也有十五里地,阮蘅与董怀走得快也花了半个多时辰,城中气象便与镇上不同,她恍然又回到了京城一般。
商贩吆喝着糕点、糖葫芦,阮蘅眼睛都有些移不开,可摸了摸干瘪的荷包,她还是作罢,这些银子能买多少药材都不知道,哪能挥霍。
董怀一直在一旁看着阮蘅,见她目光不时望着热腾腾的糕点,紧了紧手中的吊钱,“宁菀,想吃吗?我给你买。”
阮蘅摇了摇头,“不吃。”
董怀没听她的,笑拉着她走到糕点前,“这糕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