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一愣,“祖母!”
老夫人站起身,正色威言,“阮家不会让自家的姑娘被外人欺辱,亦不允脏乱不堪之人留在家中,给我验!”
“凭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给我验身!”阮盈放手一搏,“你们一个个都替阮蘅说话,她究竟哪里好了,阮蘅也一夜未归,你们为何不让阮蘅验身,说不准,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放肆!”老夫人示意了常嬷嬷一眼,“还不将人带下去!”
阮盈知晓,她身上的印痕还未完全消除,只要扒开她衣服,就能瞧见,此事已成定局,她无力再辩驳。
“是,我昨日是在朱鸿宝马车上那又如何!”阮盈眼中淬满恨意,“你们以为我想吗?是阮蘅!是阮蘅将屋子换了,是那个贱人明知朱鸿宝要将她掳走,于是将我骗去了逸陵院,换了屋子,让我晚上宿在那儿!若不是她,我哪里会遭受这一切!”
她已经落得这般田地,就算是要死,也要阮蘅陪她一起下地狱,凭什么要让她好过!
“你们有本事让阮蘅来,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说说,这件事是不是她干的!”
阮蘅站在屏风后不动,她自然不会蠢到这个时候上赶着染一身腥。
“呵。”朱鸿宝冷笑,望着阮盈满是悲凉与同情。
阮盈怒斥,“你笑什么!闭嘴,你给我闭嘴!”
“笑什么?自然是笑你蠢啊!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朱鸿宝扫视一周,嗤嗤一笑,“你那个好哥哥阮松不在啊,你可得好好感谢他,是他亲手将你送到我手上的!”
“你说什么?”阮盈发怔,脊背僵冷,“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明白吗?我的意思就是你亲哥哥阮松趁夜色之时亲自见你掳来我马车上的!”
阮盈怎可能信他这话,“不要说了,朱鸿宝,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信,我哥哥不可能这样对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惊骇,此事竟有此缘由,却不想朱鸿宝接下来的话才叫人真正大骇。
“你不信就去问你哥啊,他欠了我五千两,自然是要替我做事的!”朱鸿宝被逼入绝经,不吐不快,这一切都是这兄妹俩造就的,他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是阮松偷偷找了我,让我牌九出千,说阮岑蠢,能从他身上骗不少银子,啧啧啧,瞧瞧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狠,自家兄弟姐妹一个都不肯放过。”
“可谁知阮蘅出手,不仅没赢,还赔了我五千两,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阮松头上的,我让他将阮蘅掳来,他还真就满口答应,如今这一想,是不是你们兄妹二人在算计我呢?”
“胡说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阮盈哪里承受得住是阮松亲手将她送入地狱的事实,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而阮岑也是不可置信,原来那日都是大哥的阴谋。
昨日在阮松拿着簪子要刺他时,他就从阮松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愤恨与杀意,这些年来大哥对他的好让他也动摇了,如今他才明白,他一直尊敬爱戴的大哥,对他只有恨,他看到的只是他的虚伪与假善。
阿姐是对的,二房对他从来没有真心,只是利用。
他一直将害他之人护在身后,却将真正对她好的人从身边推开,往日对阮蘅说的句句狠话此刻犹如利剑扎在心中,让他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不由回想起除夕那日家宴上,阮盈端着果酒,说着吉利话,她说,“愿阮岑能夺三甲,光耀阮家门楣,待日后入仕做三品大官,可就成了我们阮家靠山。”
那时他满心欢喜,而众人的欢笑声险些将阮蘅毫不起眼的祝福湮没。
他想了许久才想起,那时阮蘅说的是:
“阿岑,阿姐无需你大富大贵,只求一生无病无痛,平安无忧,长安喜乐。”
眼前之景被湿润模糊,阮岑偏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装作什么也未发生。
真相一层层被撕开,阮盈与阮松的面目被暴露于众人面前,厅中噤若寒蝉。
“此事也见不得光,阮家的姑娘既然毁了我儿,自然是要偿还的!”朱盛见众人冷静下来,便开始提条件,“既然阮盈已与我儿肌肤相亲,那我们自然也不好将她弃了,过几日我们会寻个吉日将她抬进我朱家。”
抬……一个字便道尽了阮盈的命运。
“我不要!我不去!”阮盈万念俱灰,嘶吼起来,“我不要做妾,我也不要去朱家。”
朱鸿宝已经不算个男人了,她去朱家做什么,守活寡吗?朱鸿宝如今有多恨她,她怎能不知,若是她真的去了朱家,那就是生不如死。
“阮盈,你别不识好歹!”朱鸿宝恨声,“让你做妾已经是抬举你了,你不过一个庶女,还想做正妻吗?做你的春秋大梦。”
“朱鸿宝,就算你求着我去做正妻我也不去,你一个废人有什么,你连男人都算不上!”
这句话直戳心窝,叫朱鸿宝恨得起身不顾腿伤就冲了上去,身旁还未有人反应过来,阮盈脸上便落下一个巴掌印来。
“贱人,你还敢说!”朱鸿宝一把撕开阮盈裙衫,“就让大伙儿瞧瞧你这女人有多贱!”
“够了!”老夫人厉声打断朱鸿宝的声音,“来人给我将阮盈带进屋里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