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替她掀了帷裳,“阮姑娘上马车。”
“这……这不得体。”
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好坐进外男的马车中,更何况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的,更不成体统。
阮蘅这声并未换来车中人的抬眼,他好整以暇翻着册子,幽幽道了一声,“若想让本王运尸体回去,那你便坐自己马车。”
夜风夹杂着雨贴在她后背,激起她一阵寒颤,她吓得赶忙爬上了马车,“我坐,我坐。”
在国子监时那若有若无的温柔倒叫她忘了,这才是真的李玠,嘴里不饶人。
可不得不说,李玠的马车与她的相比当着是天壤之别,一踏入厢中,便觉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马车内饰面低奢,云锦软榻嵌秀花竹翎毛,梨木作厢清香四溢,倒让阮蘅觉着自家也成了落魄户来。
阮蘅弓着身子站在一旁,不敢落座,生怕身上的泥雨污了李玠的榻子。
李玠不语,只是将一身玄色锦袍抛给她。
阮蘅堪堪接过,小心翼翼摆在榻子上,确认污秽不会沾染上榻子,这才坐了下来。
李玠没了耐心,“是让你披上。”
“哦哦。”阮蘅赶忙抽出衣袍搭在肩头,“可是榻子……”
“会换。”
阮蘅这才小心翼翼坐了上去。
分明是有许多话要对他说的,可真就坐在一旁了,倒叫阮蘅不知从何说起。
“今日监考难吗?”
这才说完,阮蘅恨不得捂上自己嘴,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李玠是考官,他管监考难不难作甚,“不是,我只是想说不知哪几家的公子能夺得前三甲。”
如阮蘅所料,李玠翻着书页恍若未闻,竟让阮蘅觉得李玠方才愿意开口与她说话是菩萨显灵了。
“献王殿下,今日是我与谢三姑娘一道来的,她有事走开了,便托我替谢大公子送膳,那糕点都是余夫人亲自做的,我只是顺手送个膳而已,你不要误会。”
面前之人只觉得她聒噪,合起书闭眼而憩,“与我何干。”
阮蘅一噎,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只是不想让他误会罢了,可他根本不在意,那这些便成了不相干的事。
国子监到京城约摸一个
时辰,下了大雨路更不好走,再则行的慢,生生得再拖上半个时辰。
阮蘅想极快走完这段路,可又舍不得,思来想去前世与今生之事,糅杂着一日的疲惫让她渐渐昏睡了过去。
李玠缓缓睁开眼来,觑了眼身侧异常安然的女子,睡了便好,醒时太过聒噪。
正当他收回目光之时,身侧女子突然惊叫起来,右手挥舞,似要抓住什么,“阿玠,阿玠!”
青云听到了动静,“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
阮蘅撕心裂肺哭喊着,根本不得从梦魇中挣脱出来,“阿玠……别走……”
李玠眉间紧蹙,看着已哭成泪人的阮蘅微微失神,“我可曾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