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这么问倒叫她一怔,是啊,她回来做什么?方才听得李玠在自家府中,她便急匆匆跑回来了,她根本不知自己回来做什么亦或是想与他说什么,许是只想见上他一面。
阮蘅垂眸不语,府前一时沉寂,只听得马不耐地踏着前蹄,闷闷地嘶鸣两声。
正当阮蘅以为李玠会略过她离去时,却是听见马车中传来一道声,“阮姑娘。”
阮蘅心咯噔一下,李玠终于开口唤她了,单单一个“阮”字就叫她心头微漾。
“阿……”阮蘅鬼使神差险些唤了他阿玠,她回了回神,喘上一口气来,“献王殿下,我——”
“那日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你无需介怀,日后也不必寻我。”话音刚落,李玠便吩咐马车前行。
阮蘅愣在原地未动,李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他分明就是不想与她沾染上一点关系。
阮蘅想着前世之事,愈发不甘,向着驶离的马车厉声道:“李玠!”
这一声吓得马车内的李焕也是猛然一震,他下意识去瞧李玠的脸色。
还好,还好,神色如常,他当真怕这阮姑娘不知死活将李玠急惹恼了。
阮蘅提着步子跑了过来,一把就要去拉马车缰绳,车夫哪里
见过这架势,怕伤着了姑娘,情急之下只得将马停了下来,“阮姑娘……”
“这是怎么了。”李焕掀开帷裳探出半身来,“你怎就如此莽撞,若是被马伤着了怎么办。”
这可是阮太傅的掌上明珠,饶是他也不敢让阮蘅磕着碰着了。
李焕正要再斥责几句,瞥见阮蘅泛红的眼眶,生生咽下,“你……”
阮蘅不敢眨眼,生怕泪落下,如今她心心念念之人分明就坐在马车里,无人知晓她有多想告诉他,她会是她日后的妻子,可李玠是什么脾性,越是这般他越是疏离。
些许事情似乎都与前世不一样了,她生怕她行差踏错生生又成了另一个结局,若是再来一回,她还想站在他身旁。
他从不愿与人深交,更不会出府与人走动,去献王府寻他,他根本不会见,今日若是错过了便不知何时再见了。
“可还有事?”李玠瞥了她一眼,尽是疏离淡漠。
这些神色阮蘅早已瞧惯了,心也麻木了不少。
“没……没什么事。”阮蘅趁着李玠未留心,将怀中的纸包从车轩塞入他怀中。
见李玠神色一变,似要将东西丢出去,阮蘅赶忙道:“这是我在五芳斋给你买的茯苓糕,路上会饿,你趁热吃……”
生怕瞧见李玠当着她的面将茯苓糕丢了,阮蘅转身便跑回了府。
李焕头一回见着此番情形,亦有些不知所措,“皇叔……”
李玠收回目光,吩咐了马车前行。
他将还温热的茯苓糕放在一旁,阖目而憩,指尖轻扣着窗扉,无人瞧见,他指尖微微发颤。
只他自己知晓,在方才听得阮蘅一声“李玠”之时,他心中恍然一颤,他似乎很是熟悉这道声音,这阵没来由的悸动令他有些不适。
李焕想起阮蘅不免有些心疼,“见皇叔愿意与阮姑娘说话,侄儿还以为阮姑娘于皇叔来说是不一般的。”
李玠决然,“不会。”
李焕失落地看了眼丢在一旁的纸包,叹了口气,当真是白白糟蹋了好物,“皇叔,那这茯苓糕——”
“丢了。”李玠顿了顿,“出了街口再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