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你都能记得住吗?”
长川能被选为探花郎的贴身书童,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殷莳这一段话罗里吧嗦不算短,小孩竟能一个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还有……”殷莳补充说,“你提醒他,我之前给的建议,让他认真考虑一下。”
长川把这个话也学了一遍,一字不落。
殷莳笑眯眯地又抓了一把糖给他,还喊了葵儿进来拿钱赏他。
这是沈缇贴身的人,未来肯定要常打交道的。
长川小短腿捯得飞快,回到了沈缇身边覆命,把殷莳的话复述给了沈缇。
沈缇垂眸听完,抬起了眼睛。
“她说的对……”他自嘲,“我竟……”
他自言自语,后面声音太轻,长川听不清他说什么。没说让他退下,长川也不敢动。
待他嘴唇不再动,长川才又开口:“表姑娘还说让提醒公子……”
把殷莳最后的话也准确地传达了。
先前的建议?什么建议呢?
——让他先搞个孩子出来。
沈缇哼了一声:“荒唐。”
一转眸,看到长川小胸脯那里鼓鼓囊囊的,沈缇诧异:“塞的什么?”
长川开心地掏出来给他看:“表姑娘赏我的糖。”
又拍拍腰带:“还有赏钱。”
沈缇无语片刻,忽然问:“你觉得表姑娘怎么样?”
说起这个长川精神了:“表姑娘人可好了,说话带笑,还摸我头。”
长川虽伶俐,到底还是小孩,见着糖会馋,感觉别人对他好,自然就会流露出喜欢。
沈缇点了点头。
有少年小厮进来禀告:“夫人问咱们这边收拾好了没,该去给老夫人磕头了。”
沈缇便站了起来。
但老夫人称病,沈夫人母子最后也没能见着她一面,在院子里给她磕了个头。
除了姑娘们,几乎殷家全家都出来送行。县令也来了,还有许多本地士绅。这些便不属于沈夫人操心的范畴,沈缇自幼跟着父亲接人待物,这些外面男人间的事由他来应对。
热热闹闹地终于上了船,洒泪挥别亲人。待岸上诸人身影变成模糊的小黑点,沈夫人大哭了一场。
沈缇只得劝慰母亲:“将来有机会,必奉母亲再来。”
这种事太难说了,这辈子能第二次回娘家已是不容易,谁知道未来呢。沈夫人哭得停不下来。
沈缇无奈,道:“你未来媳妇也在这里,将来总有机会回来的。”
沈夫人一想也是。两代媳妇都是殷家人,未来她二人筹谋筹谋,总有机会一起回来。
这才收了眼泪,道:“不管怎样,这次把你的大事定了,我也算对你父亲有交代了。瞧你们先前闹的那样子,我真怕传出去影响你的名声。”
殷莳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