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停在这些旁观的年轻男女背后,越过纷乱的人影,直直望着被包围簇拥的那个人。
薄时予握紧小小的首饰盒,看了沈禾柠许久,眼睫动了一下,遮掩住眸光。
沈禾柠跟歌舞剧团的代表谈完,当场果断地做了决定,匆匆跟老师告别后,她就披上大衣戴好帽子,迫不及待地直奔停车场。
她收到哥哥的信息了,说在等她。
沈禾柠已经看到了车影,手机又一震,一条信息跳出来,是上次江原跟她联系过的那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图片。
她随手点开,忽然愣在原地。
照片里,看起来像是夜晚宁谧的海边,被布置好了大片连绵的灯海,几乎是精心搭起一个童话复刻的现场,而现在竟然已经被拆除,剩得七零八落,不可能挽救了。
后面还有江原的四个字:“他的命令。”
沈禾柠脑中呼啸,再抬起头,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这一层的停车场根本空无一人,她目之所及的监控摄像头,灯也都是暗掉的,只有面对着墙壁的一个隐蔽阴影处,蛰伏着某辆庞然大物。
她眼眶发烫,心口酸胀到极点,意识到什么,攥了攥手机,快步跑到车边,拉开欠着缝隙的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抱住,一手揽着腰,一手扣住后脑,抬头重重吻上她的唇。
车门应声关闭,自动落锁,四周的玻璃暗不透光,只有男人眼里有荡开的粼粼波纹。
薄时予把她困到腿上,亲着她脸颊。
他家的小姑娘这么小,大学还没上完一半,其他同学连恋爱都没开始,他就私心的,妄图用一枚戒指把她绑住。
他已经困了她一次,因为被爱,就能无所顾忌在她二十岁的年纪里,再来一次吗。
薄时予什么都可以不怕,唯一惶恐的,只有自己永不满足的索取,会让她沉重,就算她不想那么早订婚,也会因为爱他而选择包容。
她还有那么多可以恣意的未来。
他只需要做她的巢穴和后盾,等小朋友在外面玩够。
“宝宝……”他问,“去歌舞剧团吗。”
沈禾柠隐约猜到是这样,听见他坦荡地问出口,简直想扑上去咬他,也酸甜地想搂住他哭一场。
他怎么这么温柔。
占有欲最旺盛的人,恨不得天天把她摁在包围圈里,在空房间里练了那么多次下跪,海边布置了给她的童话城堡,现在只因为她一个缥缈的事业和未来,就强迫自己接受了异地,选择把他的欲求全部中止。
订婚又有什么影响呢,可大她很多的薄先生,把她捧在掌中,舍不得以爱束缚。
沈禾柠很气,又甜得心酸,不想直接告诉他自己的选择,鼻音闷闷地说:“当然去啊,那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我答应她下次就——”
这些是实话,可还有后面更大的重点没能说完。
薄时予俯身吮住她滑动的咽喉,阻止接下来的任何字句,无人打扰的深夜停车场里,他拨开神女汗湿的长发,揉乱她薄薄裙摆,索取他真正的生日礼物。
沈禾柠妆容还在,眼窝嫣红靡丽,水淋淋盯着他,在婉转中问:“哥,我要是走,你不怕吗。”
“怕。”
他闯进天堂。
“但你永远自由。”
“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