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挑上好的山楂,仔细去核,和着药材熬煮后捣成泥,再将磨得细细的糯米粉蒸熟,添加进山楂泥里,然后加糖熬煮,放凉后搓丸,再滚上一层细细的糖霜,每一颗山楂糖丸都美味绝伦,让人回味无穷。
孟萦觉得自己的爹爹就是个天才,做出的山楂糖丸这么好吃,以至于每天她要不吃几颗糖丸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她的这些糖丸可是宝贝的很。她害怕李君成再抢她的山楂糖丸,所以才本能地捂着自己装糖丸的荷包。
她摇着头对李君成说:“这山楂糖丸是我爹爹专门给我做的,不是从外面买的。”
李君成心道,怪不得外面买的山楂糖丸就没她的好吃呢!她的山楂糖丸有父亲的味道。父亲去世前的一个休沐日,带回了一包山楂糖丸,那时正好是冬天,山楂糖丸可以放好久,他吃着那些山楂糖丸,一直到爹爹去世,他都没吃完。吃完那包山楂糖丸,他就再也没有感觉到过任何甜的东西。五年过去了,他在清源山第一次吃到了爹爹带回来的糖丸的味道,是那么美好,让人忍不住回味。
孟萦看李君成陷入了思索之中,面带悲戚。她的小同情心立马就泛滥了,小声地和他商量道:“这次你别抢我的荷包了,我还有8颗糖丸,我可以给你6颗,我自己留两颗,行吗?你别伤心了,下回我让爹爹多给我几颗糖丸,我再给你,好不好?”
李君成一看孟萦误会了,但他却不动声色地伸出了手,孟萦小心地倒出6颗糖丸放在他手心,然后将另外两颗糖丸立马塞嘴里了。看到她的动作,李君成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女郎好可爱。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面颊。孟萦好郁闷,怎么能捏我的脸呢?糖丸都已经吃到嘴里了,再捏我的脸,我也不吐出来。
孟萦一边吃着山楂糖丸,一边对李君成说:“你等着,过三天就该休沐了,我爹爹还会给我做糖丸,我偷偷拿点儿藏起来,等上学堂后我带给你。”
李君成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都快十二了,还问一个七八岁的女郎要东西吃,真是没脸,但他不想给孟萦解释,他贪恋的不是山楂糖丸,而是爹爹的味道。他好想爹爹,如果爹爹还活着,他和姐姐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孟萦只当他和自己一样喜欢这山楂糖丸的味道,美味有人分享总是开心的,更重要的是爹爹的手艺被人认可,那是多自豪的一件事啊!
拜别李君成,孟萦悠闲自在地迈着轻松的步伐向书院门口走去,大郎君和白芷正在门口等着,大郎君笑道:“萦儿是不是没有完成课业被夫子留下来了?”
孟萦摇了摇头道:“才不是呢,我学的可认真啦!是爹爹做的糖球太好吃啦,我把糖球吃完了才出来的,要不下次爹爹多给我些糖球吧?”孟萦拉着大郎君的手撒娇道。
大郎君笑着抚摸着她的发髻道:“你现在正在长牙,吃太多糖,回头虫牙,你就该哭了。”
白芷接过孟萦的书袋,自己背着。大郎君牵着孟萦的手往回走,大郎君问她一天都学了什么,孟萦声情并茂地给大郎君讲了这第一天的女学生活。听到孟萦下午学了《芣苢》,忙让她唱给他听。孟萦于是一边唱着歌,一边做着采芣苢的动作,斜阳照在她的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春日的夕阳照着她明媚的笑容,大郎君觉得心情舒适而惬意,离开龙阳顾家,对他们父女来说真是最正确的选择。
孟萦说起林夫子让她将之前《论语》的笔记补齐,她写字慢,准备让白芷帮她抄写,大郎君不允许,让她自己慢慢抄写,还说抄写的过程也是在学习,顾孟萦一看那厚厚的笔记,头有些疼。
她又问及张眉父母的身体,问大郎君准备如何给他们调理?
大郎君说:“我将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结合他们的脉象,每天针灸一遍,然后回去辅以汤药,每七天一调方,两个七天后,变成隔天针灸一次,十四天一调方,不出两月,他们就会恢复如常。”
“那爹爹要是成功让他们减下体重并恢复健康,是不是可以考虑建一个养生馆?这样白芷和白芨白天也有的忙了。”
“萦儿安心课业,这些事情爹爹来处理就好。”大郎君笑道。
“爹爹我还想学骑马,以后也可以参加书院的马球比赛了。我和张眉约好了,这个休沐日就去她家庄子上的跑马场去练习跑马。”孟萦道。
“好,好,明天爹爹就让孟北去北边的骡马市,给你挑一匹温顺的小母马给你。”大郎君道。
孟萦高兴得跳起来,冲到大郎君怀里,拉着他弯下腰来,亲吻了他的面颊。叫到:“爹爹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大郎君蓦地红了脸,看着欢呼雀跃的顾孟萦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