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茵自己知道和儿子的关系越发水火不容,所以即使景修文一直在催她去他身边,她也拒绝了,决定在国内多留一段时间,改善改善和儿子之间的关系。
其实,至今她都不知道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在几年前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从听话贴心的儿子变成了叛逆扎人的小兽。
袁茵心痛之余,竟是毫无办法。
偏偏这些年她和丈夫又忙于生意,四处奔波,一直也没能和儿子解开那个不知何处何时来的心结。
她想着,不如还是趁着这次机会,跟儿子好好地敞开谈谈,解了所有的心结。
老是这样拖着,拖着拖着……延延都快长大了。
周末,她想着给景延做个提拉米苏,再做些蛋挞,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保姆元妈给她打着下手,忍不住说:“大少爷从前最喜欢吃的,就是您做的提拉米苏和蛋挞了。每次放假都嚷着让您做。”
久不曾听到“大少爷”这个称呼,袁茵有些怔愣,神思骤然被扯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承承还在,她膝下只有承承这么一个孩子,整个家里,都是暖的。
因为他喜欢吃蛋糕,所以她特地去上了很久的烘焙课。那时候烘焙没现在这么流行,她还特地找了许久才找到。
“是啊,承承最喜欢这些了。”她虽然刻意地去遗忘那些痛苦,但不自觉地,还是会下意识地做一些与承承有关的事情。袁茵神态逐渐有些痛苦起来,如果她的承承还在,那一定是很阳光,很优秀的一个孩子。
“元妈,你去看看延延起来了吗。”她忍下悲痛,吩咐道。
景延端着杯水走出来,“不用了。”
刚才,他在一旁,刚好将那些话都纳入耳中。
袁茵吓了一跳,“延延,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没有动静呢。”
叶姨赶紧给他端来了牛奶,去热早餐。
景延放下水杯,叫住叶姨:“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叶姨不敢多说半句,只讷讷点头。
“延延,吃点早餐再出去呀……”袁茵急急追出去,却根本拉不住人,“妈妈给你做东西吃呢……”
她的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元妈忙搂着她肩膀安慰。
她是袁茵的陪嫁,跟着她多年,是主仆,也像亲人。这么多年将一切都纳入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景延刚才听到了袁茵和元妈的话,本就烦躁,现在不由更加烦躁。
挺可笑的,景承喜欢吃,他就会喜欢吃了吗?
做一些景承喜欢吃的东西给他,又是什么意思?想从他脸上看到景承满足又开心的样子?
人死都死了,还在这里找什么补偿?
呵。
从别墅区出去的路上,可能是为了要什么秋天的氛围,金黄的落叶铺了满满一层。
他本没打算出门,这样贸然出来,自是也没有什么目的地,他准备随便逛逛,等到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倒不是说使性子,只是他看到袁茵,会忍不住压抑,胸口会有一种沉闷感。
走到陆家门口,远远的,他看到陆星摇上了车,要出去。
景延索性堵在陆家门口。
陆星摇看到他了,让司机停下。她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莹白的小脸。
比起刚认识时,她气色好了很多,双颊有了血色。
“你怎么在这儿?”陆星摇问。她正准备出门去见宋言北。他约她在一家咖啡馆。
“路过。你要去哪?”
陆星摇没有隐瞒,“去见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