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眼睛就被温热的手掌捂住，楚铭钧的声音依旧和煦，轻声说：“别看，你会害怕的。”
血液从口腔、脖颈大量涌出。在生命的最后几秒中，她感受到楚铭钧的手轻柔摩挲她的头发，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抱歉，吓到你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下次……
楚铭钧怎么知道还有下次的……
无论声音有多么温柔、行为多么亲切，死亡前的那一刻，喻天书只感受到滔天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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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天书再次睁眼，看到的是赵凝捂着腰间刀，耳边是他声音响亮地向楚铭钧回复：“得令。”
她惊恐的捂住上次回档被撕咬的脖颈，楚铭钧上前，伸出手想要安抚喻天书，说：“仙人，您没事吧……”
“啪”的一声，喻天书条件反射打开他伸过来的手，表情惊恐。
“……”楚铭钧依旧保持他笑容，或者……是维持不住了，他用被打开的手捂住下颚。
“你害怕了……杀了赵凝你会解愤么？”
听到主子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赵凝没有迟疑，立即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头垂向地面，漏出脆弱脖颈。
楚铭钧将刀递给喻天书，喻天书没有接，甚至可以说是被他上一次存档中前后变脸反差给吓到了，恐惧地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最后几步，直至后背碰触到墙壁。
见状，楚铭钧拿着刀回身直接砍下赵凝的头，血液喷溅在墙上，他解释道：“我命令这小子保护你，但是他却因为嫉妒，违抗命令冲出去杀人，刻意地把你给忘记，让你受惊了。”
血液溅射到他的脸上，这个男人还是笑，他在对待喻天书时只有笑。
喻天书更加恐惧，仿佛被一种莫名的不能被理解的生物盯上，理智飞快地降低，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有些麻烦了……”楚铭钧丢掉刀，脚步轻快的蹲在顺着墙瘫坐在地上的喻天书，泥土和血液弄脏了她那件带有暗银花纹的白色衣裙。
他说：“从你出现后，我总是莫名的回到过去，虽然写的策论会清空、修理的河堤会重新破败、打过的仗要再次打，再次面临生死危机，但是我还是感谢你的。”
“因为我还带着未来的记忆，我能完善策论，可构架更稳定的修筑方案，死去的人再次复生，能以最小代价获取战争的胜利。”
“所以我对你特别期待，我以为您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不韵世事，不理尘埃，最好冷漠地对待所有人的挣扎痛楚，像一尊玉雕的菩萨无喜无悲看着生命出生、成长、死亡，最后化为尘土。”
“我以为你给予我能回到过去的机会，是为看凡人如何在必死的局面中探索出生路，以溺水者挣扎取乐。而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挑战不可能。”
“然而你现在令我太失望了，虽然对擅自你抱有过多的期望是我的不好。”
喻天书道：“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中平凡太多，简直就是意外获得神迹的凡人，对我来说你就是普通富有同情心的女人。”
“虽然不清楚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只选择了皇帝和我，估计是完成的事情必须要有皇室血脉的人参与才可以。那么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皇帝……或者是我那几个蠢笨的兄长们？”
喻天书完全傻掉了，“……啊？”
楚铭钧终于去除了他伪善的微笑，平静的讲述，“你应该在父皇那死掉好几次了，考虑到你的普通，最开始一定是刚见面就露出破绽，老人家年纪大了，心也比较善良，你应该是没经历过什么痛苦就再次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