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子替杨柏泉打着灯。
灯影在地上晃来晃去,杨柏泉边走边回味着。
回!味的当然不是酒,而是方才太子的言语神态。
他越回味越觉得不太对,怎么老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呢?
是不是吃了酒,多想了?
杨柏泉翌日一早便去安排那退亲试探的事情。
他暗叹她这胆量,是得好好练练了。
他没点破,叫了小棉子煮两个蛋来,又叫了程玉酌,“看你眼下黑成什么样子了,回头剥了鸡蛋敷敷眼。”
程玉酌应了,要下去寻鸡蛋,赵凛却说就在他书房,“你今日就陪我看折子吧。”
程玉酌要说不合适,赵凛已经把她拉了过来。
程玉酌就这么被安排了个差事。
她见赵凛埋在折子的山海里,实在没忍心拒绝,便按照他说的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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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酌头一次做这活计,必得看得仔细才行。
她一本一本翻着瞧着,时而皱眉,时而不解,时而又因折子上的话面露笑意,时而跟着叹两口气。
赵凛在旁分了心,多瞧了她几眼,一不留神一天过去了,手里的折子倒是没看几本。
赵凛暗觉好笑。
天色晚了下来,赵凛眼中却亮了许多,见她还在一旁认真做着活,他特特翻了翻她分的几摞,还真就有模有样没什么差错。
赵凛只觉甜丝丝的,替她拢起耳边一缕碎发。
程玉酌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子爷忙完了?”
赵凛歪着脑袋反问,“怎么?还不许人家歇一歇了?程姑姑可真是狠心,自己不嫌累,也不许旁人休息呢!”
程玉酌又被他暗说了一通,她已经快习惯他故意说她了。
她不想搭理他,他却偏偏挤上了她的绣墩,“站累了,分我些坐一坐。”
程玉酌讶然。
他明明刚从自己的凳子上站起来!
赵凛耍着无赖非要跟她挤,还搂着她的腰不许她跑开。
一只绣墩就那么大,两人就这么紧紧贴着!着。
程玉酌被他弄得脸红心跳。
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然后急急一声通报。
“太子爷,杨大人到了!”
程玉酌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站到了一旁。
赵凛正挤着她,她一闪,他差点摔倒。
“咳!”赵凛尴尬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杨柏泉已经进门了,没留意赵凛的尴尬和程玉酌的紧张,直接道:
赵凛眼皮一跳,“先生具体说来!”
杨柏泉说江南等地因为严查厌真生和那《祸乱野史》,书局书肆全都关了,今岁还有八月秋闱,书生们被搅得无法安稳读书,这便联名上了书,请朝廷罢手,不能因为一个厌真生,搅了整个江南的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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