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云接过针线利索的穿好,递回给刁氏后,便自觉的去针线筐里挑了根细针和一卷黑线。
他们补的基本都是一些劳工穿的衣裳,并不用讲究好看不好看这一层。
褚朝云是现代人,还真没怎么干过缝衣服的活,不过她并没开口要刁氏教她,而是不动声色的瞟着刁氏,放慢动作的跟着学。
褚朝云看得出来,刁氏缝的也很一般,一副对付着能穿就行的意思。
甚好。
正合她的意。
褚朝云捡了件口子破损小的开始练手,胡乱缝了几件之后,倒也算得上是熟能生巧些了。
午时初,又有工人来送饭食,待他们吃过这一顿,花船便要开始营业了。
有些朝代听说一日只会吃两餐,其实大祁一日几餐褚朝云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他们是一日三餐,不过也可能是管事怕他们身体扛不住,午时才给加了一餐。
且不说两餐也好,三餐也罢,对于送来的饭食,褚朝云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顿顿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硬馍配菜汤。
褚朝云照旧拿了只馍回暗仓里,然后开着小窗,一边望着船板上来回行走的脚丫子,一边慢慢的将馍上硬壳扒了个干净。
忽一股香风吹来,褚朝云便激动的站起了身,她知晓,这是姑娘们上船来了。
褚朝云将耳朵贴到小窗边,隐约听见李婆子和钟管事在交流。
“新晋的姑娘们什么时候过来?我好找人把房间布置布置。”
钟管事的声音很好分辨,淡淡的,凉凉的,听久了总有一种按部就班的抑郁感。
李婆子对着她倒是热络,尖声回应:“快了快了,再等上几日便好。”
几日……
褚朝云缓缓坐回床板,扒过的软馍被指头不经意的按出了一个坑洞。
入夜,花船四周的灯火熄了,褚朝云拿着扫帚上去清扫,回来后便躺在床板上养精蓄锐。
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新地图的方位,耐心等到所有人都睡下后,就搭着船梯下了水。
这次的目标明确,也省了许多功夫。
褚朝云不讲究什么凫水姿势,哪个快就来哪个。
三两下靠近那片菱叶,嘁哩喀喳摘了整一兜,而后又悄摸摸地回了暗仓,老套路的收拾一番后,便安心的坐下来开始剥菱角。
今天她虽收获不小,但那一片也没能逃得过被大批采摘的命运,褚朝云估摸着“新地图”的菱角也吃不了两日。
瞅了眼脚凳上的菱角,她打算只吃一半,剩下的留着明晚享用。
想着附近的菱角也快被摘完,褚朝云吃饱之后躺回床板开始琢磨,她得好好思量思量,这水里面,还有什么是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