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一把把人质从匪徒的怀里拽出来示意他快跑,接着扑到3020室门口伸手在送话器上弹了一下。排成一路纵队的二、三组立刻从楼道两端现身,紧靠墙壁举枪瞄准3020室,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的一路急行扑向人质。
“老四,外面怎么了?”人质的奔跑声惊动了室内的匪徒,他推着人质急慌慌的奔出来。人质刚在房间门口露头,鸿飞大吼一声:“行动!”左手按低人质的头,右手带着一路风声砍向匪徒的喉咙。
匪徒猝不及防,嗷的怪叫一声连忙后退,鸿飞乘机把人质拉到身后,匪徒的枪“当!”的打响了。
“快跑!”鸿飞对人质大喊着抽出手枪,左跨一步侧身与墙壁成45度角据枪瞄准房门。几乎就在匪徒枪响的同时,司马一蹬墙壁身体腾空跃起,荡起的绳索猛地把他拽回来。他接着巨大的冲击力,一脚踹开铝合金窗扇跳进室内,脚刚沾地他手里的枪就响了。
“呯呯!”两枪之间的间隔短得像是打了一枪,匪徒的后脑部被子弹整个掀开,一头扑倒闯进鸿飞的瞄准线。
“呯!”鸿飞又是一枪,子弹穿过匪徒的太阳穴打在门框上,巨大的冲击力把匪徒的身体带得也撞上了门框,污血瞬间染红了墙壁。
“安全!”鸿飞喊叫着转身拉起瘫软的人质,飞快的把他送到迎面而来的老b手中,老b立刻架着两名心力交瘁的人质退了下去。杜东瑞组飞速赶上去,把整个现场控制起来。楼外传来警察们压低声音的欢呼声,鸿飞长嘘一口气,关上手枪保险插回枪套,这才发现他的作训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双腿由于紧张还在不停的微微颤抖。
被打烂头部的尸体,不知被谁找来的一件衣服盖上了,杜东瑞他们已经完成对尸体的搜身。但司马还没有出来,鸿飞跑到3020室门口探头一看,发现司马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你受伤了?”鸿飞惊慌的跑进去,抱住司马的肩膀。
“我、我、我杀人了!”司马脸色灰白,不停的看他的右手。看一眼,使劲在身上擦擦,再看一眼再擦,好像他手上有擦不去的血迹。
“没事儿,没事儿!他是坏人!”鸿飞安慰着司马,不由自主的向匪徒的尸体看去。
“不要看!”马东手里提着司马的手枪,猛跨一步想挡住鸿飞的视线,但那具被掀去衣服抬起来准备运走的尸体上,血淋淋像个烂瓢似的头部,还是闯进了鸿飞的视线。
鸿飞的脸色瞬间灰白,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他的灵魂像是被血淋淋的场景撞出了身体,飘浮在空中看着那个发呆的躯壳。
“鸿飞,鸿飞……”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呼唤声急速逼近,鸿飞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猎犬老b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也杀人了!”
“没错,你们消灭了两个军人的败类!”猎犬老b大声说:“但你们又拯救两条生命!”
“但,我、我还是杀人了!”
“没错!”猎犬老b抓住鸿飞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把鸿飞的视线从尸体躺倒的地方摇到他的脸上:“你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作为军人总有一天你会杀人!但我们杀的是敌人、坏人,明白吗?”
“明白!”鸿飞用力的点点头,但脸色仍然灰白。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鸿飞、司马陷入了疯狂训练的状态,他们不敢让自己闲下来,稍有空闲那个烂瓢一样的脑袋就会闯进他们的脑海。睡觉,对他们来说成了一种负担,他们甚至对熄灯号产生了恐惧感,那种冷汗淋漓惊叫着从梦中醒来的感觉让他们万分痛苦。
两个人脸色灰白日渐消瘦,猎犬老b找到他们直截了当的问道:“还没出来?”
两个人苦笑着说:“还差一点!现在吓醒后能再次睡着了!”
猎犬老b点点头又问:“你们只是害怕?”
“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害怕、恶心、内疚什么都有一点!”司马挠挠头,习惯性的看看他的右手说:“总感觉我手指就那么微微一动,一条生命就终结了!”
“x!”猎犬老b粗鲁的对两个兵说:“你们手指不动,他们就会把那两个学生终结了,甚至把你们也一块给终结了!你们内疚个屁,让他把你给咔嚓了,你们就不内疚了,你们怎么不想想他们杀人后会内疚吗?”
鸿飞说:“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吧?但我总有一点好像是内疚的感觉!”
“你这是毫无原则的同情!”猎犬老b说:“军人的使命是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生命安全。你们想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爆发,外敌入侵,你们会不会去为祖国而战!”
“肯定会!”
“那消灭入侵者是不是杀人!”猎犬老b看看两个发楞的兵说:“如果你们生在抗日战争年代,会不会去杀小日本鬼子?”
“会!”
“为什么?”
“杀了他们,老百姓才不受害啊!”
“那不就结了,鬼子、匪徒都是祸害老百姓的坏人,你们被一具尸体吓成这个熊样,将来上了站场岂不要当逃兵。”猎犬老b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们是正义的化身,我们是在保卫老百姓们的安宁生活。把那两个学生想象成你们的战友或者兄弟,你们就有了仇恨,有了仇恨很快就会解脱出来!”
猎犬老b扔下两个发楞的兵,扭头走了。鸿飞、司马觉得猎犬老b说的这通话表面上大而空,但细想想又很有道理。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鸿飞、司马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猎犬老b长嘘一口气对马东说:“这俩小子又过了一个坎儿,终于明白什么是责任、使命,知道为什么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