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蒲离敛去眼底的幽深,朝着老|鸨微微一笑,“不必,我与此处的老|鸨还算相熟。”“这位爷说的是,咱们家的容儿可是等了爷好久了,茶不思饭不想的,都饿瘦了。”“容儿?可是这儿的头牌容歌?”魏引愣了片刻,有些意外地笑了起来,“唐大人可真是好品味。”司南听得耳朵一竖,浑身都炸毛了。合着真的是熟客啊?唐蒲离他腿都瘸了竟然还来寻欢作乐!竟然还是找头牌!啊——啊啊啊——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放浪形骸!咦?为什么他要这么在意?“还是老样子。”唐蒲离在外人面前还是撑着拐,腿脚不便的样子,慢慢往二楼走去。“得嘞!”老|鸨满口应下,立刻吩咐了下去。司南在心里腹诽归腹诽,还是赶紧上去扶他帮他做戏。“魏大人,就不用跟着来了吧?”唐蒲离脚步一顿,斜了一眼身后欲抬脚上阶梯的魏引,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得让人无端浑身发毛。“还是说,魏大人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呃呵呵呵呵,唐大人说笑了。”魏引讪笑着放下了脚,拱手道,“那就祝唐大人玩得开心了。”-唐蒲离熟门熟路地推开最靠里的一扇门,屋内布置得那叫一个暧昧,烛火不清,床幔轻薄,空中还漂浮着令人遐想的香气。司南看着那张宽大的床有些发怔,控制不住地想着唐蒲离是不是曾经在这上面躺着,抱着温软香甜、善解人意的男孩儿,同他——脑袋上被敲了一下,司南慌乱地抬起眼,对上唐蒲离疑惑的眸子。“你跟来做什么?”“保护你啊。”司南理直气壮。“这借口你在魏引前用用就得了,”唐蒲离无奈道,“我几个护卫你不是都见过了?还不放心?”司南垂下眸子,盯着地上很是方便人的暖毯,“唐大人……对这里很熟悉吗?”“嗯?”唐蒲离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你对这个很在意吗?”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意起来了。司南的视线继续抠着地毯,“如果大人不方便,我去门口守着就好。”唐蒲离很不赞许地皱起了眉,“我不做什么,你就在这里呆着。”外面那群小倌儿跟豺狼虎豹一样,看着司南的脸就跟见了小白兔一样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来一人揩一把油,唐蒲离怎么肯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呆着?“可是……”司南话还没说完,屋门便被一把推开,妩媚婉转的声音随着脂粉味道一同跃入了室内。“爷——容儿来啦——”清瘦漂亮的男孩儿身着水蓝色的袍子,巧笑着扑了过来,“容儿可想死爷——呃——”在离唐蒲离身前不到半步的距离,一柄拐杖从唐蒲离手中伸了出来,顶着他的胃,硬生生隔出了三步远的距离。“介绍一下,我的线人,容歌。”唐蒲离朝司南说着,特地咬重了线人两个字。司南忙不迭点头。“胃、胃受不了,大人!要吐了!”少年脸色霎时由喜转白,痛苦地求饶道。“那你就往后退。”唐蒲离挑了挑眉。“不行……我想念大人的怀抱想了——呃——呃呃呃——”“少说两句。”这堪比打开一扇生锈了几十年的老铁门的干涩惨叫,司南不在旁边亲眼看着,是无法想象竟然能从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来。容歌被堵得太疼了,不得不被迫着往后退了两步,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才见着多出来的一个人。“好啊,是不是就是你!害得大人连抱都不肯抱我!”容歌捂着干哑的喉咙冲了过来,身形瘦小的男孩儿比他还矮半个头,气势却有八丈高,“让我看看哪个狐狸精比爷还厉害……”司南眨巴眨巴眼,看着他的气势忽然从八丈高缩成巴掌高。“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容歌望着他的脸喃喃道,“这么好看的脸,不入行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司南还没反应过来,容歌的脑袋就被结结实实地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哎哎,大人别生气,我这是职业病,”容歌揉着敲红的地方啧啧叹了两声,一脸的惋惜,“这料子太好了,只要我稍微□□一下,我这后|庭花楼少说业绩能翻五番……”“嘴不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缝上。”唐蒲离微笑着,又给他的脑袋上来了一下。那种砸猪脑开脑花的一下。司南挠了挠头,看着唐蒲离,“他是在夸我?”“他在嘴贱。”“我不说了,不说了!”容歌抱着胳膊抖了抖鸡皮疙瘩,接过唐蒲离抛来的银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按着大人吩咐的,我将谢平凉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