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与忠勇侯有婚约在身,你的证词,本官不予接纳。”
“若是有我呢。”人群中有冒出了一个人来,许如年背着手,踱步走到堂前,站在谢翎身边,冲他颔首一笑,“抱歉,费了些时间。”
“还有我!”樊素看见崔荷和许如年出来了,她咬了咬牙,也跟着站出来。
昌邑侯一家看着赶来作证的安阳郡主和许如年,纷纷出言道:“大人,他们都是忠勇侯的至亲好友,肯定会为他说话,他们都在作伪证。”
如今形势生变,突如其来的人证打破了场上僵局,孔大人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真有人证,早干嘛去了。
许如年丹凤眼带着笑意,打开折扇,一派风流:“大人,上元那日,我们四个一起在云归楼喝酒畅聊,直到二更天,忠勇侯才将郡主送回公主府。”
孔大人面露不满:“那为何不早点站出来说?”
许如年:“婚前相见,总归不合礼法,我与樊素小娘子有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心,便做局将他们二人请来一聚,若是不信,可通传云归楼掌柜。”
许如年纸扇一合,扭头看向眸色阴沉的昌邑侯:“关公子一事,我倒有几分眉目,昌邑侯可想听听?”
第19章
事到如今,昌邑侯也想听听他们几个能作何狡辩。
“愿闻其详,但是许大人,老夫要提醒你一句,切莫为了替人开罪而作伪证,与你仕途无益。”昌邑侯背着手,冷冷斜他一眼。
昌邑侯眼底的威胁若换做旁人可能会害怕,许如年却不怕,他有个吏部的爹,若是得罪了昌邑侯,一纸调令将他调回江南水乡做个闲散县官也是极好的。
许如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有人拎着一个牛皮兜袋走上前来,许如年接到手中,从里面掏出一条玉带递给昌邑侯,问道:“侯爷,这玉带看着可还眼熟?”
昌邑侯接过玉带,仔细端详了片刻,玉带上的宝玉皆是上乘之品,做工精细,雕琢工艺水准极高,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是这又有何特别之处?
一旁的世子夫人觉得眼熟得很,她不顾丈夫阻挠,一把捞住了玉带的一头仔细摩挲,直到看到上面被磕破的缺口,才确定这是谁的东西。
她颤声说道:“公爹,这是衢宁的玉带。”
昌邑侯脸色微变,眉心不安地跳动起来,他无声瞥了一眼儿媳,从她手中抽回玉带,沉吟片刻后,问道:“你这是何意?”
许如年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奴仆扬了扬下巴,说:“您不如问问关公子的这两个奴仆。”
昌邑侯怀疑的眼神扫过地面上的两个人,章肖和岑远浑身寒毛竖起,双臂撑地的手微微发着颤,虽然这条玉带和公子的死没关系,可是到底做了亏心事,他们都缩着脑袋不敢抬头。
昌邑侯攥紧了玉带,横了底下两个卑劣的奴仆一眼,府中有奴偷盗主人家的东西到黑市里面发卖换钱,这种腌臜事多见于后宅,只有主母治下不严才会发生这种事。
他没想到自己孙子身边竟真的有两只米缸老鼠,而且还被外人发现了。
许如年见他们都不开口,便主动解释:“这两个刁奴在外欠了赌债,将关公子的玉带拿去黑市典卖,卖了钱就还债,但是最近他们二人又欠了一笔债款,孔大人,我有一个合理的猜测。”
“他们二人被关衢宁发现倒卖自己的物品,三人起了争执,关衢宁以一敌二不是对手,被他们二人合谋杀害推进了护城河里,害怕被人发现便隐瞒真相,再借机栽赃嫁祸给谢侯爷。毕竟关公子之前因伤害郡主而被下狱,谢侯爷与他也算结了仇嘛,嫁祸给谢侯爷,岂不是一石二鸟,孔大人,您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孔大人并不会因为许如年的单方面推断而下判断,但既然许如年提了这么一个思路,便再审一审这两个奴仆。
“章肖,岑远,你们二人可有话说?”
章肖二人趴伏在地上,两股战战,浑身抖如筛糠,他们本就对昌邑侯撒了谎,如今自己做的事又被人挖出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两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皆是心惊胆战,口干舌燥,浑身冒起了冷汗来。
这番动作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孔大人再次敲响惊堂木:“章肖岑远!还不速速招来!”
这两人本已是强弩之末,忽然感受到地面一阵山崩地裂般震响,衙役威武之声,如雷霆千钧,身后众人目光如炬,让他们二人如芒在背。
岑远最先扛不住认罪:“青天大老爷,我们真的没有害公子,我们是冤枉的啊,那夜我们听公子的话去堵郡主,公子想染指郡主,坏了忠勇侯的婚事,他喝令我们二人离开窄巷,我们两个去赌坊玩了一夜,根本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大人。”
此话一出,庭外众人发出了更大的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