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谢诚泽手底下的人,将陆彦舟的情况告知了谢诚泽。
时间很短,谢诚泽又只想知道陆彦舟的近况,他手下的人自然不曾细查,谢诚泽就只知道陆彦舟是江南来的举人,家中很有钱。
这些日子,陆彦舟一直住在景宁寺,还捐了不少粮食,让景宁寺的住持拿去接济贫苦百姓。
看到这些,谢诚泽又想起之前那次和陆彦舟的初遇来。
当时这陆举人,就在帮着照料一些孩子。
想了想,谢诚泽让人去准备——明天他要去一趟景宁寺。
太子时常去景宁寺散心,他手下人当即准备起来。
第二日,谢诚泽换上寻常打扮,带着两个护卫前往景宁寺,当然,还有人扮作寻常香客,暗中保护。
谢诚泽散心选择景宁寺,其实也跟景宁寺位于山脚处,无需爬山有关。
他心疾严重,爬不了山。
景宁寺的和尚总共也就八个,平常并不热闹,但今日人很多,谢诚泽走近了,才见几个老妪正在熬粥,旁边还有许多脏兮兮的孩子等着喝粥。
谢诚泽的目光,最终落在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身上。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坐在一把竹椅上,前面摆了个破书桌,正在给孩子们把脉。
这些孩子都脏兮兮的,他一点不嫌弃,还会温和地问这些孩子问题。
谢诚泽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捂住胸口,变了脸色——他莫不是心疾发作了?
正这么想着,谢诚泽就见那原本在给别人把脉的人来到他面前,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无碍。”谢诚泽放下手,背在身后。
他患有心疾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
他母后的家族和贵妃的家族本就有仇,他母后和贵妃进宫前一个是京城第一才女,一个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本就相互看不顺眼,进宫后又差不多同时怀孕……
若是贵妃知道他患有心疾,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他动手!
陆彦舟看了谢诚泽一眼,笑道:“程兄,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受了冻?去里面暖和一下吧。”
谢诚泽在外面行走,用的化名是“程渊”,他会用胭脂掩去青紫的唇色,但脸色还是过于苍白,现在外面也确实很冷……谢诚泽应了一声,按着陆彦舟的指引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一半的地方还被火炕占据,就更是显小。不过小屋也有好处,此时炕下烧了火,就让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这是我的屋,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喝点水……我还有点事情,忙完就进来。”陆彦舟道。
“好。”谢诚泽答应下来,脱鞋上了炕。
陆彦舟跟他说话时有点过于亲热,但他不知为何并不厌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一次加快。
炕上有一个小桌子,陆彦舟翻出两样零食,装盘之后放在桌上,又找出一壶热水放上去,让谢诚泽随意取用,这才出门。
门被关上,纸糊的窗户透不进多少光来,屋里暗了许多,却也格外暖和。
谢诚泽伸手按在温暖的炕上,过了一会儿,又慢慢躺下。
如此一来,他便浑身都暖了。
当暖意包裹全身,谢诚泽长出了一口气。
这炕是睡人的,这样的地方,按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坐下。
可他不仅上了炕,还躺下了。
伸手盖住自己的双眼,谢诚泽叹了口气。
他之前不解自己为何对陆彦舟念念不忘,这次又见着人,才算是明白过来。
他动心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人动心,动心对象竟是个男人。
“殿下……”跟着谢诚泽进来的护卫有些担心。
这两人都是谢诚泽的心腹,知道谢诚泽的身体情况……谢诚泽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