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程溪开始咬那层巧克力脆脆的，声音有点大。“我之前都呆在那边没回来过，程澄也都呆在这边没回去。你呢？”说起程澄，她就想起早上背着他偷偷溜出来的事情，回想起来还不禁讶异自己的大胆。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做过了才后怕。“想什么呢？”邵子渝停下来看她脸上丰富的表情，眉头都要皱起来了。他说话有那么容易让人走神吗？“啊，你说什么？”程溪这才注意到自己走神了。“我说我不过年。”这话听得就更奇怪了，“为什么不过年？那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一个人有什么好过的，就工作呗，要么就去老先生那里拉拉坯消遣一下。”他反而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这就是他正常的生活。程溪觉得他这年过得一点都不像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爸妈会买一堆年货，大年初一做了一桌子好菜，简直就是长胖的最佳时期。现在就算爸妈不在了，她也会和程澄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吃饭，去感受过年的氛围。相比邵子渝来说，她真的过得还算是不错了，突然她就有些自责提出这个话题，勾起他不愉快的事情。邵子渝也看出来了，拉着她跑了起来，“行啦，别想这么多，我们是出来私奔的，开心点。”她狠狠点头。手上的冰淇淋吃得也差不多了，就把壳儿给丢了。沿着路往回走，走到停车场的位置，邵子渝去车上拿野餐布，她去了趟卫生间洗手。回来之后他已经在草地上铺好了野餐布，“你先坐着，我去拿些吃的过来。”她乖乖坐下，把大衣纽扣系好，风好像大了一点，吹得野餐布都要掀起来了。他很快就提着一个小篮子过来，里面装着一些面包和三明治，还有牛奶。正当他坐下，欲把篮子放到两人中间，就被蹿出的一个声音给拦住了。程澄一屁股在两人的中间坐下，还啧啧两声，“这里约会真不错。”坐他左右边的两人的表情都像是被雷劈了，邵子渝脸都黑了。程溪心里暗叫不好，抓住他手腕，“你怎么来了？”程澄一把甩开她手，径直从小篮子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放在手机把玩着，“我路过，正巧看到你们在这约会。今天天气不错啊，程溪你跟我出去穿得都没那么漂亮。”是真的路过就见了鬼了。“你干嘛呢！”程溪用力扯他衣服，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怎么样，有没有和男朋友约会被家长抓包的羞耻感？”程澄不怒反笑，“哎哟我这个家长真是来得不是时候。”两个男人有话说，程溪被自家弟弟塞了车钥匙撵上车待着。“你什么时候来了？”在一旁的邵子渝终于说话，开口一鸣惊人。程澄垂下眼眸，语气漫不经心，见他直截了当也不扭扭捏捏绕弯子，“她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傻瓜表情都写在脸上了。”还假装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糗死了。想起她程澄的语气就软了下来，但面对的是这个男人，他又硬气几分，“虽然都二十多岁了，表面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其实还是有很多地方傻乎乎的。”“我知道。”和她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她什么秉性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那就好好对她。如果有一天她受伤了，我不会放过你。”这大概是他作为她的家人，给她最厚重的宣告吧。“你不说我也会。”那个女人总能让他生起温柔来，大概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一点吧。“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的。”虽然他不知道程澄为什么突然松口，也许是程溪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猜不到，也没指望着他会告诉自己。终于要结束自己苦难的独居生活了吗。没有她之前，他把孤独当常态，有了她之后，孤独成了毒药，让他药石无医，思念成疾。有三十六点黏人程溪坐在车里极其担心，他们两人聊了这么久，会不会吵架？万一打起来了怎么办？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不能按捺住自己的担心，决定要过去和邵子渝一起承受他的责骂。作为一个大学教授，程澄的嘴上功夫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没料到她一下车就碰见两人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走过来。程澄见她下车她脸上挂着明显易见的担忧，暗暗觉得她这胳膊肘往外拐得可真是严重。自己护着的人居然一心想着别的男人，想想就心塞。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没好气地把自己手上拿的野餐布塞到她手里，“行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回去收拾东西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