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情绪波动如此剧烈,江之远却如同一具雕像,他沉默地坐在床上,没有任何激烈的言行,却目光空洞,让人感觉灵魂已经被抽取一般。
“他……”直到一开口,江之远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惊人,“他不是个普通的娱记吧,他是什么人?”
他甚至不再用狗仔一词,以最正式的词称呼了他所知道的简子晏的职业。
“先生的身份,你们不配知道。”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原来是瞿舒终于苏醒过来,他无法起身,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他没有看向其他人,只是直直地瞪着天花板,无法移动的头颅两边,流下的泪水浸入枕头里。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理会任何人,就真如他自己所说,他们不配。
这时,沈修然轻而恍惚地说:“他是……破晓,对吗?”
瞿舒的眼神颤了颤,泪水流得更凶了一些。
这个默认的态度,让其他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破晓……”江之远嘶哑地喃喃,他的头颅一下子仿佛要爆炸了,里面涌入的全是在简子晏家里的电脑上看到的内容。
“他居然是记者破晓?”
江父和沈父也不可置信,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在场没有人不知道,哪怕是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人没听过这个笔名。
多少黑暗残酷的案子是因为有破晓才能告白天下,多少人因为有破晓的帮忙才能重见天日,得到法律的保护,这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人人口耳相传,即使没看过相关报道,也知道他的事迹。
简子晏……就是破晓?
江之远和沈修然脸色惨白,浓浓的悔恨爬满他们的面孔,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
“不,不可能。”江之远低低地说,“如果他是破晓,为什么要伪装成狗仔……”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凝滞住了。
破晓最广为人知的身份,就是卧底记者,如果他想,他可能以任何身份潜伏在任何地方,从没有失过手。
因为有他,各地犯罪场所才风声鹤唳,严格排查,管理得比军队还严,就是害怕破晓会进去。
可是破晓为什么会隐藏在……
等等。
江之远身体一颤,他想到之前翁建柏对他说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如今再知道破晓本人伪装在他身边,怎么会还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子晏,也就是破晓,为了不让江家被翁建柏吞并利用,不得不造势几个吸引眼球的新闻,拖延翁建柏的进度。
他早就知道厄运即将降临在江家,又凭一己之力强行扭转乾坤,以至于江家的危机都解决了,他们却还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
江之远被强烈的悔恨淹没了,他身上再也看不出意气风发的影子,整个人显得虚弱至极,仿佛垂垂老矣。
这时瞿舒说出一句话,将他们更加推向深渊。
“本来先生可以不用暴露身份的,是你们非逼他在天台说出真相,并把他做的那些事和他的真实容貌直播出去,才让翁建柏发现端倪,从而查出先生的真实身份。”
“是你们,害了先生。”
江之远心中一阵剧痛,整个人软倒下去。
在他旁边,沈修然趴伏在床边,吐出一口血来。
他们都无法承担这种罪名,但又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是如此。
他们并非完全没有机会知道真相,只是他们太过于信任自己的长辈,对他们所说的深信不疑,并坚定地认为简子晏就是个满口谎言的卑鄙小人,所以对于他说的话不去看也不去听,哪怕他被逼到天台,完全没有必要说谎的时候所说出的肺腑之言,他们也仍然没有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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