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沈,名棠音,棠花的棠,音律的音。”
“是太子尚未过门的正妃。”
“你可以唤我一声皇嫂。”
隔世想来,仍是摧心折骨。
鲜血自他指尖滑落,温热而黏腻的触感,被他反手紧紧握住,困于掌心。
“我知道你的名字。”棠音带笑的嗓音响在耳畔,隔着珠帘般垂下的重重雨幕,令人无端觉得缥缈,分不清前世今生。
“李容徽,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容貌美好的意思。很适合你。”
“宫中的传闻我听过。”
这句话是她前世不曾说过的。
李容徽豁然抬起眼
来,正撞进那双盛满笑意的清亮杏眼里。
小姑娘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传闻不可尽信’。”
棠音也没打算等他回答,说完,便又笑着和侍女一同往雨幕里行去。
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几声凌乱的踩水声。
一回头,见着李容徽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雨地里,垂目望向她。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落下,打湿他的长睫,给语声里也带上了几分潮意。
“你今后……还来吗?”
他默了一瞬,语声更低,透着几分小心:“要是你能多来长亭宫几次……兴许他们便不敢再如此欺负我了。”
沈棠音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眸光愈发清亮:“那我明日再来。若是明日里雨停了的话,就可以遣人来修屋顶那个窟窿了。”
说完,她便步伐轻盈地行出了长亭宫,踏着小木凳上了回府的车辇。
只是厚重的帘幕落下之前,她似乎隐约听得微弱一句——
“那就明日,你可……千万不要忘记。”
沈棠音的车驾碌碌出了北侧宫门,不多时,天色便也渐渐暗了下来。
长亭宫里的两名小宦官在离内殿最远的一处回廊上熬着药,头碰头的私语着。
“你不是把人挪到雨地里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本来是想丢来着,还没下手,不知怎么回事,都烧晕了的人突然和诈尸一样起来了,一声不吭主动往雨地里走——我哪知道他去哪了?”
“怎么就没死在外头?”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又伸手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起的寒粟:“你看见他刚才对沈家姑娘说话的样子没?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透着股邪乎劲!”
“是想拉拢沈姑娘给他出头吧!”另一名小宦官咬着牙:“他这一醒,我们更没好日子过了,与其坐在这等死,不如我们——”
他并指向下,做了个劈砍的姿势。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他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