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位赢家,自然就是凤玖了,明珠郡王取得的解药,救了圣上的命,珞亲王府并不在朝谋职,在朝中自然是没有捞到什么油水的,但是皇帝的宠信和偏爱实际上却是最好的东西。
也正是因此,凤玖才能说出在凤帝面前进言的话来。
凭以前的明珠郡王凤玖,自然是不成的,以前的明珠郡王凤玖,谁不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草包,就算勉强在圣上面前领了职位,做了一个御前侍卫,但是哪里有进言的机会?
如今却因为救了凤帝一命,那叫个风头无两,连在凤帝面前说话都已经很有了几分分量。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对好口供,万一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我要的人,都是为了解药,就什么都好说了。”凤玖迟疑了一下,想到这个就说了出来。
毕竟说真的,这些人如果是牵扯到璟王身上就不好了。
现在朝堂振荡,虽然说已经铁血手腕早就镇压了下来,但是下面的人来说仍旧是人心惶惶的。
如果这时候发现这些人的痕迹,在太女和睿王都被罚面壁思过的时候,璟王居然敢做小动作——联系重镇藩王,这是干什么,起了什么不该有的野心吗?
朝堂中这些事情自然不会乱说,但是太女和睿王手下那么多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他们或许不会也没机会在朝堂上去说,但是在市井流传的话,更为糟糕,所以必须要将一切都扼杀在萌芽中,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更重要的是,在这场变革中,璟王凤倾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插手吗?当真是没有做任何的小动作吗?当真是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好处吗?
不尽然。
凤倾看似为求解药,躲到了那南边去,至今都还没有回来,璟王府中也一直对外宣称病了,似乎完全将自己从这两虎争斗之中解脱了开来,但实际上,这些事情发展到如今,太女和睿王齐齐受责,凤帝明面上还只见过这个最疼的四女儿一次,似乎也将人遗忘了。
但实际上,所有的举动,全都都有凤倾的手笔在里面,或者说,到现在这个结果,也是凤倾一直致力于做到的意料之内的结局。
毕竟,恐怕是谁也不知道,如今朝堂里新进的那一批新人,那些身家清白之后才能启用的人手,除却首辅沐家沐莲生和丞相慕容雍两帮人之外,那些最最新鲜看起来最最干净的年轻血液,几乎全是凤倾的人。
也就是说,这些人虽然如今还不明显,但终有一日,总会长成苍天大树,那时候,就可与首辅沐莲生和丞相慕容雍的三足鼎立了。
假以时日,假以时日而已啊!
朝堂虽然是一个讲究资历的地方,但是君王的宠信却是最重要的,年老有资历的人固然被委以重任,但是同样的,这个朝堂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更何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可以说是被两个女儿骗,而且以凤北辰一贯以来的性子,都能知道她或许倚重那两位大头,但是要真正宠信的还是身世清白干净的年轻人,
所以,那些原本不过是当初随手救下的人,到了如今,竟然还能有这样一番大作为,当初谁能想要呢?
想到这里,云溪心里简直是佩服的不能更佩服了,简直都不知道王爷是如何做到的,这样子,简直是犹如神助啊!仿佛未卜先知,在那么早早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想到了这里。
不愧是自家王爷,人家或许是走一步,看十步,他们家王爷却分明是走一步,看百步,云溪心里不由得更加的兴奋自豪起来。
不过云溪却也没有兴奋过头,这些事情不能对人言,便绝对不能对人言,或许,那会是等到某一天,王爷的杀手锏呢?
想着云溪就忍不住笑了,算了算了,王爷哪里需要这些杀手锏啊!
想到自家王爷,云溪脸上自豪的笑容就没停过,微微垂下头,这边摘星等人已经将二十本卷宗整理完毕,云溪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纸上,端正的小楷,一行行总结起来,看下去简直是触目惊心。
就连云溪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惊诧之色。
“这拓跋翎当真是实诚得很哪!”
这整理了好久才终于整理完毕的卷宗已然能说明许多,“原本只是想查失踪罢了,如今看来,还真是信任王爷啊!不过,这宁海郡也委实不太平了一些。”
云溪说着就摇摇头,这些卷宗里面,失踪的人虽然多,但是还是比不上那一场场的山匪水匪来的吓人。
凤玖也拿着纸端详了好一会儿,脸色也稍微露出一丝凝重。语气里才消下去的恼怒猛地又涌上来:“可不是?这些山匪水匪说到底,还不是在宁海郡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没见她们解决了?还留着,一次次出事故呢?”
“其实,要认真说来,还真是不怪那拓跋翎。宁海郡是什么地方?荼州更是与凰国接壤,山高水陡的,山匪水匪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而那些山匪水匪打劫过往船只,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云溪摇摇头,她虽然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因为身为管家,跟下面的人还是基本上了解的,对于那些穷苦人家过的什么生活,其实完全了解的。
此番说话说到这里,也实在是心里面有些感慨,不由得继续就添了一句:“虽说是太平盛世,实际上,到底什么事胡才能算是太平盛世呢?底层老百姓,还不就是那样罢了,不然哪门子的山匪水匪这么多?”